像这种攻城战役,虽说慕容临君自己没有打过,但生于慕容家的他多多少少也听他那个上过战场的狼主父亲说过一些。
骑兵在战场上冲锋凿阵还算是可以,但若是攻城就有些浪费了。
由于慕容临君立功心切,再加上这几十年魏国将士都是以孱弱胆小闻名,从小便听着这些对魏国将士调侃之词长大的他决定让一千人弃马而行,将那些攻城器械从小路连夜送到潼关外,到地方了再进行组装拼接。
想着说不定还未等器械组装完毕,不用等自己这剩下的四千人到,那些胆小的守关士卒便已经弃关而逃,整个潼关便成了囊中之物。
到时候自己再放骑兵进关,随便斩杀一些腿脚慢的逃兵,将边城洗劫一空,那么这功也就算是立下了。
夜间行军,加上走的又是鱼肠小路,导致足足千人的辎重队伍竟然拖了有一里路长。如同一条狭长的蛇,行动缓慢不说,还碍于地形不得头尾相顾。
骑马走在前面的耶律诚采摘下了头上的毡帽,抹了抹略显疲倦的脸颊,虽说是累了些,可心里却暗暗窃喜。
要么说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呢。这运送攻城器械的活慕容临君那小子还真就给了自己,耶律诚采想到这,疲惫不堪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
押送辎重是不假,但南越这边可没有什么兵种这一说法,到了关外,必然是由先到的他来打头阵,率先进攻潼关。
如此一来,虽说首功是自己兄弟的这无可厚非,可这次功恐怕八九不离十就是自己的了。
到时候赏赐下来了,自己可要好好回报一下那位好兄弟,金银财宝这类的就算了,他身为慕容家这代唯一的男子,那自然是不缺这些黄白之物了。
可若是不缺钱财,那又要送什么呢?
上一次他去自己那,可是盯着自家那婆姨看了半天。要不索性就将家里的那个婆姨洗干净了给他过去,到时候大不了自己再娶一个就好。
一夜夫妻百日恩,说不定那个婆姨过去之后还能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到时候……
不对,若是说了好话,就慕容临君那小子打小就记仇的性子,说不定还会因此记恨上老子……看来还不能让那个婆姨说自己半句好。
耶律诚采还在那琢磨呢,就听见两侧传来了几声破风之音,随后胸口一疼便栽落马下,直到死前还没琢磨明白,怎么让自家婆姨在好兄弟跟前说上几句赞美自己却又不讨嫌的话。
随着一轮箭羽射出,马三、张维等一众老兵分别带着五百余人便从两边冲出。
叫喊之声传遍山谷,此刻也很难在混杂声中分清哪句是南越话,哪句魏国雅言了。
领队的耶律诚采死了,虽说是没了主心骨,但南越兵丁的骁勇也不是假的,很快便从惊慌中反映了过来,纷纷拿起了各自的武器准备应战。
见多了逃命的魏国守兵,哪里见过迎面而上的,不退反进的魏国士卒?
若不是对方那一身显眼的不能再显眼的盔甲,他们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不要命劫匪。
马三身后背了三支长矛,手中还拿着一支。
隔着老远便将长矛脱手扔出,逆风而去的长矛洞穿了两个前后站着的南越士兵,将他们钉在了身后的攻城木槌之上。
猎户出生的他有一次曾与二郎一同外出狩猎。当时他用手中长矛投掷野猪,将野猪一支蹄子给洞穿了。
自打被二郎发现自己这身本领后,每一次狩猎便指名要带着自己,并且要求他用矛射杀猎物。
而二郎他则是坐在一边,一会说姿势不对,一会说力度太小,就这样,两年光景不到,这掷矛的本事是精进了不少,死在他手下的野猪便不下十头,其余野物更是不计其数。一度成了这潼关肉食的主要来源,还被戏称成潼关第二伙夫。
看见那支长矛洞穿了两人胸口,就连马三自己也有些惊讶,这一矛掷的也好的有些过分了吧。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能有这身本事还真与二郎脱不开关系。
接二连三,背后的三支长矛抛出,皆是将南越蛮子射杀当场,其中还有一个逃跑的,整个身子被从背后袭来的长矛带出有一丈多远。
而张维也不含糊,铁匠出身的他手持一对金瓜专门挑那些穿着甲胄的南越士兵下手。力气本来就大,这些年也没被千夫长放过,平日训练不算,还要帮着去砸石修补城墙。
说来也是奇怪,那墙每月都要坏上不少回,害得他几乎每日都要去五里外的山上砸石头再挑回来。辛苦虽然辛苦些,但是肉这东西从来不缺。
久而久之,这力气也越发大了,最后索性就用起了手上的这对金瓜。
这就苦了那些南越蛮子了,能穿上件像样子的盔甲怎么着也得是伍长,现如今身上最为值钱的盔甲倒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即便是甲胄再厚实,可面对迎面而来的钝器,也是毫无办法。
由于盔甲护佑,箭矢是躲过去了,也害得他们行动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