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卡莱王宫便是后世的旧宫,现在已经陆陆续续改过几次名了。
从这儿可以俯瞰市政广场,还能瞥见大卫雕像的复制品。
一楼有可以容纳五百余人的议政厅,贵族政客们也经常聚在这宴会跳舞。
二楼和三楼供各个家族成员居住和办公,处处都金碧辉煌。
而美第奇资助的艺术家们则住在一楼的南部,可以自由出入庭院,且经常聚在院子里喝酒聊天,偶尔还有女仆们给他们跳舞助兴。
海蒂记熟了不同的路径,避开那些夫人小姐们,一路绕到了庭院里,去看望曾经的上司。
‐‐现在算同僚啦。
达芬奇并不在,倒是小桶正在院子里画画,调色板正散发着有钱的气息。
她一眼就认出来好几种‐‐粉、蓝、红、黄、紫,居然还有紫色。
海蒂走近了几步,果然闻到了那股刺鼻的尿骚味,下意识地又退远了一些。
&ldo;基思勒小姐?&rdo;波提切利看向那试图悄悄离开的姑娘,伸手挥了挥:&ldo;你终于被放出来了?&rdo;
海蒂一看到他,就想到了达芬奇说的那副恐怖的画,只点了点头。
&ldo;过来晒晒太阳么?今天天气很不错。&rdo;金发男人笑了起来,看起来依旧温和而又好说话。
海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了过去。
他正在给一副木版画上色,看起来工作才刚刚开了个头。
木板上有清晰的草稿,线条极其繁多。
半裸的青年男女们在跳舞取乐,背景中山桃树枝相互缭绕,女人的发间衣上尽是繁花,还有长着翅膀的丘比特正在拉弓射箭。
&ldo;这幅画叫什么?&rdo;
&ldo;priavera&rdo;
……白桃花心木?
海蒂隐约想起来了些什么,却又抓不住思绪,下意识地又问道:&ldo;他们是谁?&rdo;
波提切利拎着刮刀调整了一下痕迹,指了指右上角的男人。
&ldo;这是西风神仄费罗斯,想要抓走这个花神克洛里斯。&rdo;
那花神全身赤裸,身上仅覆着薄薄一层轻纱,便宛如冰雪初融的大地。
她长开了嘴想要惊呼,口中却吐出一串花枝。
&ldo;那她呢?&rdo;海蒂指了指中间还只有些线条的女人。
&ldo;她是……维纳斯。&rdo;波提切利垂下眸子,语气温柔了许多。
可是那种眼神,仿佛并不是在遥望哪位神明,而是在回忆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