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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踏莎。&rdo;亘铭说道。&ldo;鸿江大水后才出现的姑娘。舞姿优美，身若无骨，虽然肤色和其他难民一样比中原人要深，脸也长得一般，但精心打扮一番后也不输给其他中原女子。她的舞技是她成为醉风楼招牌的重要原因。&rdo;

&ldo;一个被附体的难民舞女，一群被重零包围看守的傀儡。&rdo;辗迟停下自己不停转着筷子的手，若有所思地抬头问道：&ldo;这些难民在这里的处境如何？&rdo;

亘铭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坚定地摇头，&ldo;天差地别。&rdo;他又补上一句话：&ldo;即便是像踏莎这样已经在登州城获得一席之地的人，也经常会遇到羞辱谩骂。&rdo;

话音刚落，楼下舞台便响起一阵琴音，如同一块石子打破平静的湖面，环绕舞台的其他琴师开始弹奏同一曲调的音乐，乐声像涟漪一样接连不断，直至最后在舞台后面裂帛般戛然而止。

整座酒楼都安静了下来，直到有人的脚步声踏破这片宁静。

那是舞女的脚步。

☆、第7章

侠岚之名，自古已有，但作为一个真实存在的群体，它却一直是以传说的形式流传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人们知道有些人的手心会有神秘的印记，但大多数时候他们只知道这些手心有卦印的人会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仿佛被什么可怕的神秘力量带离了这个世界。

这就是谣言的伊始。

人们或有心或无心地开始添油加醋地描述起这些有印记的人来，从身带神秘邪恶力量到天道轮回作恶报应，各种说法应有尽有。普罗大众的想象力在长年累月的以讹传讹中被大大地激发了出来，最后延伸出了众多不同的传说版本，甚至有学者以此为业，专门研究侠岚传说的真实性。

可他们从来没有研究过侠岚的真实性。

&ldo;这些人的确会被带走，但很多时候是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rdo;云丹倒了一杯已经变得凉凉的开水，手指轻触杯壁将其推至婢子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在所有传说中流传最广的便是有印之人天生拥有神秘的邪恶力量，这些人常年隐居山林，悄无声息地干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除去&ldo;邪恶&rdo;二字，这个传说还是有一半是正确的。

&ldo;我们的确隐居山林，而且如果没人指引，你找不到我们住的地方。&rdo;云丹说道。

小姑娘茫然地看着手心，小手轻微动了动，带得掌心图案也稍微的扭曲了些。

&ldo;但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做的，是对抗零。&rdo;

&ldo;零？&rdo;

&ldo;一种专门食人恶念的东西，它不算生命，完全由人的恶念堆积。&rdo;

&ldo;听起来就像经常会被拿去吓小孩子的年兽一样。&rdo;婢女忽然笑了笑，&ldo;不像真的。&rdo;

云丹也笑了笑，&ldo;但它的确存在。&rdo;她端起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算是润喉。&ldo;零的分布范围很广，所以我们需要人手，以便去各地清除掉这些邪恶的东西。&rdo;

&ldo;所以你们就带走了那些手里有卦印的人去当帮手？&rdo;

&ldo;走不走完全是自愿。而且通常情况下，活得好的人，不会跟我们走。&rdo;云丹抬头，平静淡然的目光投向已经开始别过头去的小婢子，她知道自己说到了她最不愿接受的事情。&ldo;真正会&lso;消失&rso;的人，平常根本不会为人注意，他们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没在，都不曾有人去留意过。&rdo;

人只会在意和自己密切相关的人，或者名头够大天天在人前刷存在感的家伙。对于那些与自己无甚大关系，有些甚至还卑微贫苦得只能日夜徘徊在泔水桶边勉强找食填肚的人，即便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存在，也根本不会去注意。这些人是生是死，只有天地知道。

&ldo;很多人成为侠岚的原因都很简单，&rdo;云丹幽幽说着，语气里像是带了些回忆般的感慨，却也只是浅浅如杯中漾起又平静下去的微澜。&ldo;活下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