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年她的同门弋痕夕,左师老师为了招募他和山鬼谣所说的一堆大道理,都不及最后那一句&ldo;管饱饭&rdo;。
到底,活着才是目的。
往事回首上心头,难免引得思绪波动。云丹自觉遐思难抑,遂缓了心神,将目光移至门外,想借屋外晚霞抚平自己漫上心头的戚戚哀伤。
外面霞光普照天地,灿烂而热烈,光芒由外至内染红了整个宅院,连云丹那张白皙得无甚血色的面庞在此刻都似乎变得活泼起来。然而毕竟已近黄昏,再好的风景也在晚风骤起时被吹散在渐渐暗淡了的天幕中。
天,黑了。
醉风楼夜场的开场舞,也准时开始了。
二楼清净的雅间内,亘铭望着舞台中央身着一袭艳红色长裙的姑娘,向与自己同行的那四人介绍道:&ldo;她就是踏莎。&rdo;
稍显矮小但十分苗条的身材,异于中原女子的小麦色皮肤,艳烈如火的红裙以及零星缀在头发和手腕上的镀金首饰,让这个流亡至异国他乡的女子重新焕发出光彩。
跑堂将饭菜端上来时,一楼环绕舞台的琴师开始陆续拨弦奏曲,不知何处又传出了鼓点和笛音与之相和。待到姑娘开始随着乐声起舞,四人才发现她未着鞋的脚上还戴着一个铜铃。
辗迟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笛音吹奏起乐曲的主旋律,其余琴声鼓点皆为其和声。时缓时急的长笛声带动得其他乐器也这般奏起,交响走出的曲调时而悠长如流水,时而奔放如烈马,仿佛充满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整个酒楼似乎都浸没在了悦耳的曲声中,而酒楼里的所有人都被这音乐深深吸引。
主打异域风情的姑娘在这一曲与她服饰风格差异极大的音乐中翩翩起舞,脚上铜铃亦随着她的步伐轻响着,踏过舞台上的每一寸地面,如同肆意翱翔在碧蓝天空下的猛禽。
&ldo;这姑娘的动作很有张力。&rdo;独龙评价道。&ldo;果然与一般舞女不同。&rdo;
游不动一边扒着饭,一边插口发表评价:&ldo;这玩意儿就像吃饭,人总是会有吃腻了的东西,到腻了自然要换个口味找新鲜。&rdo;
独龙斜眼看着他,&ldo;所以你吃惯了蒸乾坤的你现在觉得这饭菜如何?&rdo;
&ldo;还行!没我老爸的包子好吃!&rdo;
亘铭不禁笑出了声。
隔壁千钧则只是浅笑着抿了口茶水,末了又看向辗迟。&ldo;如何?&rdo;
他问的当然是关于踏莎是否被附体的事情。
辗迟虽已经闭炁也封闭了零力,但其所赐予他的天赋还是让他能够在没有零力支撑的情况下判断敌友。他一边往自己嘴里送着花生米,一边皱眉凝望楼下之人,几番观察后他终于回头对千钧说道:&ldo;有戏。&rdo;
恰是曲终舞毕,掌声雷起。
观众反应太热烈了,这掌声响动穿透了醉风楼的墙壁,隔壁商铺的人们纷纷闻声望去。虽早已习惯,却仍有人遗憾。
&ldo;好想什么时候我也能进醉风楼看个舞啊。&rdo;一个年轻小伙子感慨道,&ldo;那些难民都能进去,我一个中原人居然还进不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