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际白跟上去,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季礼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们这么急吗?”确实好像有点太急切了,只是一件公证的小事,其实不太需要叨劳到他这么大的人物。江际白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脸有点红的低下头,声音也变小了。“只是想着快点办好,阿普这次的签证也快到期了。”“没什么问题了。”季礼点点头,表示理解。“谢谢季委员,打扰您了。您慢走。”江际白放心的笑了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季礼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停顿了一秒钟,便转身离去。“哥!你在这儿啊,找你半天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从走廊前面传来。江际白听着这声音有些心惊的熟悉,但前面被高大的季礼和陈秘书挡着,她也看不见来者的面孔。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就到了跟前。“我在这会客。”季礼说道。“什么客人啊,还让您亲自接待?”季年站在哥哥面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江际白太阳穴突突的跳,这声音实在太熟悉,熟悉到她身体自然而然就起了反应。极度恐惧的反应。她不自觉的拉了拉阿普的西服下摆。阿普站在江际白后面,身高腿长,在男人渐渐走近的时候,他就看清了来人。季年。竟然是季年。与此同时,季年也看到了阿普。季年在看到阿普后,脸上出现了震惊的表情,随即他的眼睛微眯起,马上开始搜索阿普身边的人。果然,在阿普身侧站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女人的头低垂着,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像是不太舒服。不需要再仔细辨认了,他可以肯定,确定,这就是林悠!从来没想到他们会在今天相遇!这太突然了,他甚至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她,要如何去解释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季年的呼吸粗重了一些。他上前一大步,有点粗鲁的推开季礼和陈秘书,他的目光带着足以灼烧人皮肤的热度看向女人。“悠悠……”季年轻轻的试探着喊了一声。江际白一听到这称呼,整个人像被一根烧红的长针扎了一下,痛的猛地抬起头。眼前这个俊逸无寿、器宇轩昂的男人,竟然是季年!季年……季年……这个让她痛不欲生,差点毁了她的男人竟然毫发无损地站在她面前!他不是毒贩吗?他不是应该被绳之於法吗?为什么?为什么?他穿着低调奢华的西服,打扮的光鲜亮丽,比当时在景垂县还要俊美几分,浑然天成的优越,整一个就是翩翩公子的模样。江际白怔怔地看着他,整个人都像被点穴了一般!她不能动摇,不能呼吸,不能思考。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是发生了什么?她是失忆了吗?还是记忆被人篡改了?正当她大脑宕机的时候,季年已经伸出手抓住江际白的手。他强压着情绪,迅速拉过江际白,暗哑的开口,“悠悠,你听我解释……”阿普上前想要阻止季年,但季礼上前了一步,以自己的身体阻挡了阿普的视线和动作。旁边的几个警卫员像影子一般现身,将阿普团团围住。阿普冷笑一声,目光犀利地看向季礼:“季委员?这是在做什么?”季礼温和的笑道,似乎完全没有被其他人的情绪所影响到。“阿普先生,看来舍弟和江小姐是旧识,让他们叙叙旧。我陪您逛逛展。”阿普手上的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要挥拳出去。他握紧双拳,忍了又忍,还是没有轻举妄动。在进入展厅时,他的保镖不允许入内,所以,现他现在根本没有力量和对方硬碰硬。“恐怕不行,我要带我未婚妻回去休息。”阿普目光如寒冰看着季礼。季礼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笑,“好像你未婚妻也没有说不吧,女人啊,不能看太紧的。”季礼四两拨千斤道。眼看着季年打开旁边房间的门,拉着江际白就要入内。阿普也忍不了,上前一步想直接带人离开。“阿普先生,这是在华国,您在这儿可得学着入乡随俗。”季礼笑眯眯的说道,那表情很微妙,像是客气,但更像是赤裸裸的威胁。阿普眼里迸射出利剑,他根本不想和这只老狐狸虚与委蛇,直接挑明。“你这是要限制人身自由?”季礼笑道:“不敢,只是令弟和江小姐有几句话说一说,阿普先生不会这么不通人情吧。”阿普胸中熊熊烈火在燃烧,但他在别人的地盘,根本动不了对方。江际白僵硬的被季年拉进一个包间。等门落锁了,才反应过来。她赶紧转身去拉门,她用力按着门把,极度慌乱之下,竟然怎么也打不开!季年上前从身后环着她的身体,轻轻的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转过来。“悠悠……是我……”对不起,我爱你“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呼啸而来。季年英俊的脸被打的偏到一边去,脸上瞬间出现几道红痕。江际白放下手,这一巴掌她用了全力。因为太过用力,现在手指还是麻的状态。她全身紧绷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手握拳,靠在身侧,整个人就像一只炸毛的猫,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人。季年缓缓的转过脸,完全不在乎他被打了的事实。他温柔如水的看着江际白,那深邃如海的眼眸里,仿佛只盛得下她一个人。他缓缓的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脸颊,但江际白迅速的偏过头去。而后,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踹在他腿上。“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江际白眼里冒着一团熊熊烈火,双手捏成拳头,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烧成灰烬。季年摇摇头,他不能就这样放她走。“悠悠,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季年握住江际白的肩膀,温柔又痛苦的看着她。江际白根本不想再听他的花言巧语,她握起拳头拼了命的砸在他身上。一边打,一边低低的怒吼道:“让开,你这个王八蛋!让开!”现在的她被这仇恨的情绪裹挟着,脑袋还没有办法正常的思考。季年一句话也没说,一下也没躲,就站在原地,任凭雨点般纷乱的拳头砸下。这种痛,对比他曾带给她的伤害,根本不算什么。他甚至甘之如饴。如果打他,能让她不那么痛苦,他甚至可以给她递上刀子。江际白不管不顾的对他拳打脚踢,这么久日子以来积累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她真的好恨好恨他。凭什么他可以随意的进入她的生活,然后轻而易举的毁了她?江际白拳头的力道渐渐的缓了下来,双手打的通红,人也哭的脱力了。打到最后,季年扶着她的手臂,才没让她滑落到地板上。江际白的眼泪渐渐停歇,但胸口还剧烈起伏着。她的理智渐渐回归。季年还扶着她手臂。她突然像触电了一般,猛的用尽力气推了他一把。“滚开,不要碰我!”江际白的喉咙里发出像小兽般的低吼声。她蹲到了地板上,背靠着门,双手捂着耳朵,摇了摇头,似乎还没办法接受现在所面对的事实。她深吸了一口气,绝望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季年也蹲了下来,视线与她平行。他想握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悠悠,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毒贩。”江际白瞬间抬起了头,瞪圆了眼睛盯着他看,像是要看穿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