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玉陨抹了抹泪,发出短短几个泣音。帝赢好脾气放下了夜壶,将他扶起,还替他整理好衣衫,“本王抱你去?”江玉陨手对手掩在大袖之下,乖乖点头。帝赢并未发觉他的异样,将人抱出船舱,绕过花廊,来到了船尾的贡房。江玉陨从他怀里挣扎下来,低垂着脑袋,“我,我自己进去就好了。”“咳咳,好。”帝赢摸了摸下巴,记起上次他醉酒,还吵着让他扶,那会儿他还不乐意。如今回想起来,这么美的妖精,做那么私密的事情,还被人观摩,还真是有趣呢。真想将他所有的样子,都看过遍,尝过遍,哪怕是丑态。不急,不急,日子还长……帝赢胡乱思索间,江玉陨已拉关贡房门,慌忙拿起手中玉瓶,才发现已捏得一手湿汗。他拔掉玉瓶的瓶塞,发现里面盛着小半瓶透明粘稠的液体,像是蜗牛的粘液,凑近鼻尖嗅了嗅,无色无味。这真是情蛊吗?不会是什么毒药吧?正有所怀疑,却听外面的男人不耐烦催促道:“好了没?”江玉陨吓得一跳,指尖一颤,手中玉瓶显些跌落,好在被他眼疾手快接住了。“马上…好了……”他哑着嗓子回了句,匆匆解决完个人问题,又净了手,再次掏出那只玉瓶,玉牙一咬,心一横,终是仰头,将玉瓶中的液体含入口中。而后,将玉瓶扔进了贡桶之中!做完这一切,他拉开了门。朝阳初生,碎了满河星光。帝赢站在明晃晃的阳光里,微微眯着眼,眼隙里有危险审视的光芒,“干嘛这么久?”江玉陨不答。口中含着滑腻腻的汁液,也没法答。狐狸眼睛滴溜溜的转,修长羽睫像欲飞蝴蝶的翅膀,忽闪忽闪的。帝赢喉咙发紧,促狭而笑:“干嘛这样看着本王?想挨了?”江玉陨凑上前,伸手勾住他脖颈,踮起脚尖,猛地吻了上去!凤眸瞪大了两圈,帝赢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会如此主动?难道是噬香迷情散导致的后果?可少年的唇又软又嫩,粘着汁液甜腻的舌尖闯入口腔,令他彻底放弃了思考!暖阳包裹着他们,少年灵巧的舌尖碾过男人的每一寸口腔,甜腻的汁液像是渗透进骨髓的深处,让帝赢四肢形骸都回荡着涟漪的声响。点点滴滴,终于从绵绵细雨演变成狂风骤雨,一发不可收拾帝赢呼吸粗重,浓密的眼睫微微垂着,将人狠狠压在船沿的护栏上,情不知所起……“王爷……“终于成功渡完甜腻的汁液,江玉陨用力推着男人,哭红了眼,“王爷,去屋里好吗……”“好……”帝赢哑了声,小心翼翼抱起人,情蛊入心,凤眸中全是爱不释手的宠溺…………从花船回来,帝赢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开始对江玉陨百依百顺,不仅每日吃食要亲自安排,还会一口一口地喂人吃。隔三差五,不是赏绸缎,就是赏珠宝,不厌其烦地将人每天打扮出一个造型,像什么妖艳,清纯白莲,华丽戏子,书卷小生……甚至连房事都学了怜惜的温柔,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粗暴凶残,懂得顾及江玉陨的感受了……江玉陨却半点开心不起来。虽也学会了隐忍和顺从,但对他感情,却越来越复杂纠结。虽然深知,帝赢是因情蛊才彻底转性,但那举手投足,甚至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节,皆透出对他满满的爱意,只会令江玉陨沦陷。正是因为这样的沦陷,令他痛苦至极。他恨自己自甘堕落,又恨自己竟然会对一个死变态产生眷恋,明知道他曾是如此这般对待过自己。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镜花水月,灼蛾的火,偏偏他还会该死的心动。他真怕自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会犹豫不决,会拖泥带水,会恋恋不舍。尽管一次又一次骗自己,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在陪他演戏,都是假象,你忘了他是怎么对待你的吗?强女干,囚禁,下药,硬生生将你耳朵穿了两个洞……这样的男人,你怎么会心动?你是疯了吗?但爱情的萌芽,往往言不由衷,心不由己,作茧自缚。虽然很努力,练习着无情,心却出卖了自己。像一根细而尖的针,扎在心头不但剥不去,还疯狂生长。相爱成痛,相恋成愁,相恨成苦。终于,爱如绫网,恨无处泄,辗转反侧,久病不医。但纵使心有千千结,日子照常要过。时间不等人,一天天流走,终于来到春分狩猎时。皇族春猎,实际上是一种猎祭,其意为谢天命神赐之勇悍,故而年年必办,逢国丧亦不禁。春猎的场所一向是将军山,此山距帝都城不过百里,江玉陨也去过,有密林有草场,还有猎宫一座,设备齐全,主要是离帝都城近,方便处理朝政,万一遇上叛军,城里城外皆可支援。按照惯例,春猎时,皇帝会带领大部分皇族,以及一半文武百官,入住猎宫,安营扎寨十五日,以诚敬天。三月多雨的季节,雾气弥漫半座城,天子旌旗摇摇出城,皇后怀抱刚出生不久的皇子,挟后宫佳丽留守,于城门拜送。江玉陨与帝赢同坐一辆马车,率先开路,领着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的驶向将军山。黄昏时分,士兵们已在猎宫内,扎下一大片连绵的帐蓬。居中是金顶云龙的皇帐,紧挨着是摄政王的专用账,虽是临时搭成,但内里摆设铺陈可谓奢靡精美,不禁软榻桌椅齐全,甚至还有洗浴间,临时贡房……我的裤子…是你脱的?“又是你?怎么哪儿哪儿都能撞见你?睡个觉都能撞见你,你他妈是属回形针的吗?”江玉陨本来心情就超级不爽,见到萧若安,简直坟头起青烟,鬼火直冒。“呵呵,一路上见你半死不活的,现在见到本王,竟如此激动?是兴奋得想要了吗?”萧若安鬼魅一般蹿策过,一把将他摁在榻上,欺身而上:“哦哟,江玉陨,许久不见,你身上的骚气,咋越来越浓了哦~”他不再做作的叫他公子,而是直呼其名,语气里尽是轻佻和嘲弄。“你,你干什么?放开放开我…“江玉陨奋力挣扎,却被萧若安猛地扣住后脖子,暴力的一摁,他全身的力量,像是被瞬间抽走,软绵绵的瘫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