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一阵,终于说:“林舒,陆时在住院,胃出血。他脑子有病,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也懒得告诉你,你TM不稀罕陆时,有的是人能照顾好他。”
我怔住。
原来是病了。
那他不先我一步跑过去护住小枣,是不是因为他那时候胃里在抽痛?
他不联系我,是宁愿我生气咯?
陆文景说我和慕容婉不相信他一样不信任陆时,可我难道天生拥有火眼金睛看穿陆时的有意隐瞒吗?
分明该生气的,我却泄了气,挤不出半点怒意。
我飘飘忽忽地问:“所以,你为什么又告诉我了呢?”
周沉有心瞒我,他大可不接我电话。
他说:“陆时难受时,喊的不是方信之,不是齐北宸,不是我,不是林枣,是你。我拿了钱,有义务让他不犯病。目前,他远离你,只会犯病。”
不是什么好话,莫名扎了我的心窝。
我哽声:“我知道了。你们在哪?”
周沉冷哼,“明天早上再来吧,他现在睡了,你来不来都没关系。”
我想说,不行,我想陪着他。
但我考虑到小枣,我便放弃了。不管留小枣一个人睡还是带小枣去医院,都不是好的选择。
我不能放心。
“行。”
周沉嗤声:“我祝你好梦。”
他又在气什么,我大概明白。
可我不改。
将微微发烫的手机捏回手里,我坐在藤椅上,盯着春夜的景致发呆。
我眼前浮现了陆时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浮现了他喊我名字时的神色。
陆时是个很能忍的人,因此不到崩溃,他不会倒。
曾经许漾小心翼翼地恳请我看好陆时的三餐,看得出来陆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他一直觉得没事,然后,胃出血了。
难道是,因为订婚宴,他紧张了?
这一猜测,让我心头一热。霎时的快感,盖过一切我记得住的打动过我的瞬间。
眼睛重新聚焦,我把寂寂挂在夜空的月亮看得分明。瞬息之间,我觉得它不孤独了,有数万星辰陪伴着它,只是今夜,它们把光芒都让给它。
不再吹冷风,我回到卧室,抱着熟睡的小枣,安然入睡。
一梦天明。
小枣把我蹭醒的,小家伙睡得早,午睡基本不少,生物钟很准。
我有起床气,但凡意识到小猪一样拱我的是小枣,我就不会发脾气。
“小枣,乖乖去刷牙洗脸,妈妈带你去看爸爸。”我尚有睡意,调子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