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声呓语,像是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明明,明明刚刚她还在叫着她的名字,怎么现在就不理他了呢。
是他混蛋,是他不是人,他看见她吃了毒药,他明明就看见了啊。
“舒儿!啊啊……!”
男人撕心裂肺的吼着,如同一匹受了伤的野兽,声音痛苦又绝望。
昭帝看着这样的慕容翔,眸中不见丝毫意外,这样的结果,他早就猜到,宁妃是会为了慕容翔做所有事,他的这个儿子,又不可能会放弃自己谋划了一生的皇位。
抬脚,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将已经盖好了玉玺的圣旨递到了慕容翔的跟前,那朱红的印记就像是最浓艳的血,深深刺痛了男人的眼。
那一刻,慕容翔突然好恨,不就是这几个字嘛,它凭什么可以要了舒儿的命,凭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不去接那个带着罪恶的东西,让怀里的女子更贴向了自己。
“舒儿,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该把你从艺馆里拉出来,不该去欺骗你的感情,更不该把你送进宫来,该死的明明就是我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傻。
“把自己收拾干净,早朝,朕就会立你为太子”
“我不要!”
慕容翔抬头,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恨,太子,就是这个太子害死了他的舒儿,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逼得舒儿永远离开了他。
一把抢过昭帝手里的明黄锦缎,狠狠扔了出去。
“滚!你给我滚!”
昭帝冷声而笑,骤然眯眼,扬手就扇在了慕容翔的右颊,一滴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这一巴掌,是你对父不敬的惩罚,翔儿,你和朕真的很像,你永远都放不下权势。宁妃是朕害死的吗?是这个皇位害死的吗?都不是,她是你害死的,她是为了你的***而死,现在才来故作情深,你不觉得太晚了么!”
昭帝转身,把被慕容翔丢远了的圣旨又捡了回来,放回袖中,然后没有再去看他一眼,直接就向外走去。
“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朕要看到旬国的太子,在正阳宫出现”
慕容恒还沉浸在他幻想的世界里,一早就起来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
一想到今日早朝,父皇会复了母妃的位分,压了慕容翔,再把风玺的吏部和户部给他,那他俨然就成了这旬国的新帝了。
到时候,就是要什么有什么,看谁还敢对他不敬。
站在正阳宫的大殿上,眼见着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只有慕容翔还不见踪影,就更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刚刚他已经跟正阳宫的小太监打听过了,慕容翔昨晚进了宫,看现在的样子,怕是昨晚就已经被父皇给关起来了。
这么一想,脸上的喜意掩都掩不住,高傲的目光从跟随着慕容翔的几个大臣身上扫过,不屑撇嘴。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所有大臣齐齐起身,却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全都震住了。
一向跟在昭帝身后的蒋福,此刻的手上托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楠木长盒,站在第二层的台阶之上,目不斜视。
那样的盒子,装着的只能是圣旨,可是,什么样的圣旨竟需要如此的严肃,庄重。
几个经验到老的大臣都在心底暗自揣摩,谁都发现了,今日的早朝缺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人,三皇子慕容翔,若在加上之前的荣王,朝廷里的两大支柱该是都出了事。
那这道圣旨,又是关于他们哪一个人的呢。
慕容恒却是在看到蒋福手里的东西后,眼睛都冒出了精光,激动的去看主位上的男人。
他以为,他期盼了多年的东西终于握在了手里,那样纹着九龙戏珠的盒子,除了颁遗诏的时候会用,其他旨意都是用不得的。
心中窃喜,连眉眼都扬了起来,也是,慕容翔陷害母妃,罪犯欺君,早就没了继承大统的资格,现在除了他,还有谁更适合这个位子。
“父皇,儿臣……”
慕容恒撩开裙角就要跪下,他要在这朝堂之上把慕容翔的事全部说个明白,这样,父皇宣旨的时候,也就不会有人还有异议了。
“好了!”
男人的小算盘还没有打完,就被主位上的人扬手止了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