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没有去看慕容恒,只是将目光从一众大臣的脸上一一扫过,细细观察着几人的变化,然后才沉着声音开口。
“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已经在朝堂之上历练多年,如今,他们也能独当一面,朕,很欣慰。以前先帝在时,就时常叮嘱朕,国本安则。民安,民安则天下安,朕经过这段时间的思量,决定在今日,立下太子,等朕百年之后,这旬国的皇位,也将由太子,继任”
朝上的大臣都是一愣,这皇上立太子之前,可是连一点迹象都没有,更何况今日三皇子慕容翔根本就不再这早朝之上,不由让他们怀疑,昭帝是要立慕容恒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有娴历心中狂喜,猛地跪了下来。
“皇上圣明!”
大臣们被娴历的声音一激,才又纷纷回过神来,都跟着跪在地上,磕头奉承。
“皇上圣明!”
昭帝满意点头,对着蒋福一扬手。
“蒋福,宣旨吧”
“三皇子到!”
随着大殿之外,太监尖细的喊声,朝堂上所有人都纷纷转头,去看正逆着光走来的慕容翔,模糊的面容,却丝毫不掩他周身散发出的贵气,墨黑色的衣裳也更称的男人沉稳,睿智。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为旬国新君,几个大臣不由点头,原本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
“儿臣参见父皇”
昭帝看着慕容翔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眸色转而变得幽深,他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一国之君就应该狠辣,绝情。
“恩,听旨吧,蒋福”
被叫了名字的老太监回身对着昭帝行了个礼,然后从盒子里拿出那道明黄的圣旨,展开,声音清楚而明亮。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古来圣王之治,乾坤安定为先,顺阴阳之数,则河清海晏,续人伦纲常,则天下承平,故立储之事尤为重焉,储之立,君心定,臣心定,民心定,天下定也。今有三皇子翔,应天运而降生,续龙脉以延祚,实为天赐之子也,朕告太庙以慰祖宗,临明堂以安群臣,因立翔为储,即为皇太子也,绵延帝祚,入统继位,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翔垂首,双手平举与肩相齐,微闭了眼睛。
“儿臣,领旨,谢恩”
慕容恒却好像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听到三皇子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乱了,根本就听不到蒋福后面还说了什么,只见周围的人好像都很高兴,可是,他们为什么高兴,为什么圣旨会送到了慕容翔的手上,这不是该给他的吗?
“父皇?”
慕容恒低声喃喃,难以置信的看向主位上的昭帝,却见他的父皇只是用一种慈爱的目光在看着他的那个三哥,连一个侧脸都吝啬给他。
玄楚在天还未大亮的时候就带着老将军到了禁卫统领的府上,他早就查过了,今早,禁卫统领是不当值的。
老将军已经十几年没有踏足过京城,可他和那些曾经的部下从来没有断过联系,他们也一样是唯他的命令是从的,只是以前,他每一次的书信,说的都是要效忠皇上。
所以,就算这些书信被昭帝的人截下,对他与他的部下都不会有任何影响,这也许也是他始终坚持在每一封书信的后面,都填上一句效忠圣上,保卫疆土的原因。
玄楚下了马车,把老将军盖了私印的纸给了门口的护卫,然后就守在他最爱的那匹白马前静静的等着。
让他的小白拉马车,确实是委屈了它,上一次是为了景迎,他没有办法,这一次,确实因为风玺。
看来他上一辈子肯定是欠了这两个人的,这些日子,他都感觉自己好像老了几岁,都快要熬出白发了,明明是一个风华正茂的美少年,他可不要委屈了自己。
等这一切告一段落,他非逼着这两人好好补偿他,风玺嘛,厨艺不错,就负责满足他的胃,景迎嘛,别说,好像还真是什么都不能做。
抬手,细细的抚摸着小白柔顺光亮的鬃毛,奖励似的拍了拍。
“小白,你说玺到底看上了那个女人哪一点”
白马抬起前蹄,微微瞪了两下,好像很不满颈项上套着的那个绳子,头也跟着甩了两下。
“哎哟,知道你不舒服”
男人又摸了摸马头,还献上了一只飞吻,他也不想委屈了他心爱的小白,可是,老将军的安全容不得半点马虎。
在先帝的重臣之中,老将军算是最聪明的,在最危险的时候,急流勇退,安居一隅,却还不忘维系着自己的势力,也许在他的心里,早晚就会有这一天。
就像风玺说的,老将军也许自己并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等着一个契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甚明白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