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独狂不难估计到的,但正绝非是他所能肯定的。
眼前的这处地方很大,洞开得非常阔,通道在这里亦是转了个大弯,地上还铺着堆干草枯枝,怕已无疑就是这只长毛老鼠的一个窝。
这只长毛老鼠此刻正站在窝前,四爪挠地,想逃未逃,模样紧张。
独狂微微一笑,转身退了回去,回行十几米,这才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他这一退去,这只长毛老鼠也安下了些心来,试探着来回溜达了阵,不见独狂有何反应,居然大着胆子躺到窝里去睡起了觉。
是否在独狂来到之前,它本就已在睡觉?
亦是否在白天的许多时候,它都在睡觉?
老鼠爱打-洞。
这只长毛老鼠夜夜跑到奴隶营中去打地洞,想偷些看守们的好东西来吃,昨晚又去忙活了大半夜,正只怕也是要累了的。
这只长毛老鼠一躺下去,就一动不动,过得不多久,竟似已睡着,酣然进入了梦乡。
独狂孤坐着,悄然叹了口气。
他的心里装着最深的痛苦,摆在眼前的问题亦至少有三个。
一个小问题,两个大问题。
小问题是他浑身又皆是伤,内外都有伤,疼得要命。
两个大问题一样是衣服,一样是烟酒。
他就并非是个裸露狂,喜欢衣不遮身。
没有烟酒,他更是要活不下去,再也难敌内心的痛苦和寂寞。
但这两个问题,显然就极不好解决。
他至少也不会去偷,绝不会去做出偷偷摸摸,不敢见人之事。
他只是会去抢,会去做强盗,在光天化之下,去抢那些所谓的上流了不起人物的东西。
打劫了薛大少开的店,他绝不后悔。
永远都不会后悔。
正无论最终的下场是什么。
事实上,他做人行事也本就几乎从未后悔过。
即使偶有后悔,那也仅是一时之事。
最终他正只会以为,自己当初做得完全正确。
大问题难已解决,小问题呢?
又是否好解决?
或许过了段时间,他的伤势便又会为他身体的机能,由强大至极的意志力、不屈不逃不退不避的笨傻精神所形成的奇特身体机能所自动修复。
但如果不呢?
自动修复不了呢?
况且仅是直到此刻的伤痛,又岂会好受?
岂能好受得了?
似乎来到这神界才不过只两天多一点,他的身体已是历尽了各种伤痛,各种伤害。
好在他的心已是再也无人能伤害得了。
只因他的心早已被伤到了最深。
正是早已没有任何一种无情,能更深地刺伤他的心了。
心在滴血。
突然又在滴血。
这心伤,正早已是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