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下午,他所带领的团队针对方案起了分歧。
提出异议的主要是方叔。
跟着他一起出差的有好几个人,而方叔是邰渊的旧部下,相当于邰渊的眼线,仗着资历,以提点邰砾的名义时不时地打压他两句,传达的都是邰渊的意思。
以往邰砾都会给他两分面子,但这次他没听方叔的意见,当晚就接到了邰渊的电话。
邰渊指责他做事不考虑风险,邰砾说高风险高回报,父子俩发生争执。
邰渊问:“那万一亏了呢?”
邰砾说:“我亏得起。”
邰渊不怒反笑:“行啊邰砾,你现在是不是不把我当回事了?”
“没有。”邰砾说,“父亲你既然去了国外,就应该在那边和母亲共同享受生活,少操心工作上的事。”
邰星宇除夕那天的话也算是点醒了他,掌控邰家大局的是他,他想做什么,不应该被其他人所左右。
他被“孝”字捆绑太久了,因为抢权,对邰渊有所愧疚,坐上这个位置以来,一直不敢忤逆邰渊,而邰渊的“监视”让他快要喘不过气。
邰渊把电话挂了,过了会,换成方雨霏打过来,方雨霏主要是来劝邰砾的“你们父子俩有什么可吵的,邰氏也是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他当然放心不下,你就不要那么犟了。”
邰砾和方雨霏其实没什么话可说,他听完也就敷衍了过去。
方雨霏一向如此,对两个儿子不能说毫不用心,但更多的是倚仗自己的丈夫,也更在乎自己的丈夫。
心情变得很差,邰砾突然就想给江少观打个电话。
“嘟”了几声后,江少观接起来:“嗯?”
邰砾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给江少观说了一遍,因为说的时候带了点情绪,在江少观听来,有几分像告状。
方雨霏维护邰渊,但他永远站在邰砾这一边。
江少观:“邰叔年轻的时候,可比你爱赌多了。”
“那时候他赌的可不只是钱,还有命。”
“现在你不过是追求高风险的项目,他有什么资格说你?”
“做你自己想做的,他们干扰不了你。”
邰砾其实也是这么想的,给江少观打电话不过是想要寻求认同。
“你在哪?”邰砾走到茶几边,吞了两颗药,“声音怎么有点喘?”
那边没有回答。
“江少观?”
那头再次传来江少观的声音:“刚在电梯里。”
“哦。”
“现在……”房间门铃传来声响,江少观说,“在你门外。”
邰砾快步走过去开门,江少观果然在门外。他的手机还放在耳边,穿着一身米色的大衣,大衣敞开,露出里面的灰色卫衣,他的五官是凌厉的,但唇间却带着一抹笑。
邰砾过去也听别人说过,说江少观长得好。他对于长相并没有很在意,好或不好都不过是个浅显的认知。
但现在他发现,江少观笑起来真他妈的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凝眸时像是能摄人魂魄。
他移开视线:“你不是说明天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