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又听得身后窗户传来一声巨响,她惊恐回眸,见到董兴从窗户里翻身滚了进来,吓得花容失色。
董兴箭步上前,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牢牢钳住了她的双手,反手拽至身前。
借着微弱月光,董兴看清了眼前女子模样,面色一僵,手上力道猛地紧了紧。
他原以为,萧知言带走的是个普通宫婢,以作人质,孰料还有意外之喜!
“呵,竟是老熟人。”
他劈手夺了卫姝瑶手里的簪子,将她捆缚结实了拽出屋子。
外面箭雨已经停下,萧知言身中数箭,正兀自喘息,看见董兴扣着卫姝瑶出来,瞳孔紧缩。
“董狗——你敢碰她——!”
董兴心中正是得意,哪里还想和他废口舌功夫,带着卫姝瑶上了马,朝身后吩咐道:“我先行一步,务必要看好逆贼,休要叫他再逃脱。”
言罢,扬鞭驱马,疾驰离去。
萧知言狂怒而起,双目猩红,撑着一身的伤就要追上前去。
箭雨呼啸袭来,硬生生逼停了他前行步伐,他只得就地一滚,退回了屋里。
不等外面的人追捕进来,萧知言咬了咬牙,翻身从那破裂洞开的窗户里,果断腾跃出去了。
两个时辰前。
谢明翊从宴上离席,前往苑林的小亭赴约。
他本不愿离开卫姝瑶太远,但近来几日心绪波动,自知心中波澜一时难以控制,倒不如暂且离她远些。
数日前,他收到线报,信中言辞慎重,牵涉他最为关切的心头大事,一副迫在眉睫的模样。
谢明翊今日也无甚要紧事务,刺客及细作已被清剿殆尽,仅剩的逃脱之人他也不打算继续追捕,故而答应了赴邀。
云移星遮,月色黯淡。
山上小亭里,一人独杵亭中,正对月独酌,口中念叨淫词艳曲,大有一番惬意赏月之势。
谢明翊蹙眉,看清那人模样,抬脚转身就要走。
“皇兄!皇兄!”
谢明瑾连忙放下酒杯,晃了晃微醺的脑袋,下山追来。
他奔得气喘吁吁,才勉强跟上谢明翊的脚步。
“皇兄,怎走得这样急?”
他扯起笑容,拽住谢明翊的袖子。
“六弟,好兴致。”
谢明翊不动声色抽出袖子,唇边勾起笑意,“不知是你高估了孤的耐心,还是孤低估了你的脑子。”
谢明瑾慌忙摇头,赔着笑道:“皇兄,臣弟确实有要事禀报,绝无戏耍你之意。”
“听闻下月便要行太子妃遴选,臣弟也是担心大选出事,才特来提醒皇兄。”
不提则罢,谢明翊眸光倏然沉下去,掠过渗人杀意。
谢明瑾脊背生寒,打了个冷颤。
因着那晚的事情,贵妃已被废黜为嫔,连带着徐霜玉也被连夜送回京城,只怕再也无法参与选秀。若非徐相老泪纵横怒斥二人荒唐行径,又跪于雪地负荆请罪,才平复了皇帝怒气,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外界才没有得知个中细节,算是保全了徐家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