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闲来无事,翻动了父亲遗下的书籍,却发现许多卷宗有了遗失的部分。未知……”
“父亲的书卷?”久秀显然没料到弟弟的话题会有如此的跨度,“从那古野城搬出来的时候,大多数都运回城中,还有少量的部分,则是存在寺中。”
“寺中?”
“是啊,甚左当时尚未元服,所以没有参与到葬礼的筹备当中。”
汎秀点点头,向兄长笑了笑:“那么,日后再到寺里去寻找吧。”
说完,给自己倒上了酒水,一饮而尽。
心念飞到别处,就开始神思不属。
反而是久秀,像是被这番话引起了情绪。
“说起来,父亲留下的书卷,我所读过的,大概不及甚左的一半吧。”
“这……治理领内毕竟是繁重的工作。”
“与其找寻其他的借口,不如说我久秀,原本就没有继承父亲的气量呢……”
汎秀不知如何回答。
“犹记得当年,父亲往生的那一晚,我和孙右卫门,只想着如何去逃脱殿下的怒火,却根本不记得父亲的遗愿……”
“大哥……”
“甚左,听我说完!”久秀反常地高声打断了弟弟的话,“主公肯将冲村四十町的土地予你代管,足见信任有加。而我早已过了而立,却尚无子息,与其被主公以此为由削去,不如……”
话未出口,却听见一声闷响。
久秀栽倒在茶几上,居然醉了。
汎秀只能苦笑,叫来下人扶兄长进卧室。
似乎,又多一件足以忧虑的事情啊。
盛上清水,冲洗干净面颊,原来的三四醉意顿时只余下一两分。
政秀寺在志贺城向东四五里的位置,眼见天气渐晴,也未牵马,径直步行而去。
反复询问过寺僧之后,才知道还有一些书物留在偏厢的暗室里,一直不曾拿出来。
汎秀请僧人打开房门,对方却露出难色。
“那是久秀殿下生前指定殉葬的书物啊,如果贸然翻开的话……”
指定的殉葬?
看来那时候兄长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东西啊。
难道……
汎秀不愿再想下去。
“你可知我是何人!”汎秀面色一沉,手按着刀柄。
“啊……是,是……”
看来和尚的道行并不深啊,对神佛的敬仰,远不如对刀剑的畏惧。
暗室里只有一道天窗,尘封了数年,刚一打开,就只有满室的灰尘,和刺鼻的腐败味道。
和尚立即掩着了口鼻,嚷嚷着倒退出去。
汎秀恍若未觉,径直走入。
房间里除了茶釜,佛珠,绘画,还有数十卷的书册。
“等等!”
汎秀叫住意欲逃离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