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会儿,赵衍搁下茶杯道:“是你长大了,花折糕便不那么好吃了。”
“是吗?”
黎昭昭不太懂,认真地看着他问:“是我要开始长大了,所以要变了吗?”
赵衍没有回答她。
“世子爷。”黎昭昭忽然歪着头问他,“你是不是长大后变了,所以知道我也要开始变了,是吗?”
赵衍喝了一口茶,似是没泡好,便将剩下的茶水泼了出去。
他泼水的动作犹如流云般漂亮,黎昭昭看得呆了会儿,忽然摸了摸肚子,爬过去要把剩下的花折糕拿过来吃。
“做什么?”赵衍打住她。
黎昭昭嗅了嗅花折糕:“我饿了。”
但是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
赵衍一向是不会惯着她的,他给什么她就得吃什么,所以黎昭昭知道自己如果不吃这个,也不会有别的吃。
赵衍却向一旁的随从示意:“叫他们换些别的过来。”
黎昭昭听了双眼立即明亮起来,将花折糕放回去:“世子爷你真好!”
赵衍仍淡淡地泡着茶,黎昭昭以为这厮得了夸奖也没反应,不禁在心底摇了摇头,趴回水边上玩去了。
水面放眼望去,一渠烟波香色,三三两两的画舫穿行其中,风光旖旎。
远在另一头的画舫上,舒华斜托着腮,百无聊赖地逗着八哥,十三便同那些护卫一起,守在船头上。
画舫上静静的,只有金嘴八哥一直在叫个不停。
“十三,快点!”
“十三,快点!”
那鸟的叫声令楚柳棠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下站在船头的十三,认出了这个将军府的昆仑奴,也知道舒华是为了姬如晦才抢了他的奴才。
这种小孩子家的心思,她再明白不过了,好比她妹妹似的,总也想见一见那个名满京都的将门少年。
莫非七殿下便是有意以此来拉拢将军府么,想到此处,她垂下眸子,深思不已。
散落各处的画舫徐徐前行,各不相交。
十里寂寂的河渠上偶尔传来几声鸟叫,细微如缕,黎昭昭侧耳听见,风稍大些就吹没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世子爷,到了。”
外面有人唤道,船已经停了下来。
赵衍先起身出去了,将黎昭昭落在后头,她赶紧爬起来,精神抖擞地跟在他身后:“你别走得这么快嘛,说起来我常来这里,要比你熟些。”
赵衍放慢了脚步。
黎昭昭一个跨步走到他身前,积极表现道:“世子爷,我来给你带路吧,我对这儿可熟了。”
临到下船她却顿住没声了,面前船头所停靠的地方对她一个小孩来说,还有点儿陡,她试了试,一时还不能马上跳下去。
赵衍没听到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回身一看,见她还卡在船上,便又往回走。
“手给我。”
他稍稍俯下身,伸出左手。
黎昭昭不肯示弱:“我自己可以。”
就是跳下去可能会把自己的裙子蹭脏,黎昭昭犹豫不决。
赵衍没由得她逞能,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脸颊贴上他胸口的那一刻,湖面恰好刮起一阵大风,黎昭昭靠在赵衍怀里,一点儿风也没吹着,她顿时觉得他的怀抱温暖极了。
落在地上后,黎昭昭还有点恋恋不舍,她问赵衍:“世子爷,你的衣服是什么料子做的啊?摸起来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