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下眉,接著说:&ldo;山里的日子不好过?&rdo;
谭少&ldo;嗯&rdo;了一声,&ldo;明年要陆续运些生活设备进去,加上原本要进来的跟出去的,动静太大了,超过原先定下的活动量几倍有余,怕被人发现,陈见涛不敢动。&rdo;
&ldo;那就让盯著的人松著点……&rdo;张健淡淡地说。
&ldo;怎麽松?&rdo;谭少皱眉。
&ldo;让上头弄点让人不知道的小动作就是……&rdo;张健把笔记本挪开,舒了口气,喝了口酒看著外面银白的世界,&ldo;你也该讨好下范宗明了。&rdo;
谭少把头重重地甩到枕头里,无力地说:&ldo;讨好?怎麽讨好?我不都全为了他吗?&rdo;
&ldo;既然结局都一样,姿态可以放好点,&rdo;张健伸出手拿起酒瓶,帮谭少的酒杯满上,&ldo;左右都是一生,何不让自己好受点,也可以让你们都过得相对快乐点。&rdo;
谭少冷哼了一声,闭著眼睛没有接话。
&ldo;欢愉这个东西……都是贪图来的,能贪一点就是一点,这世上没有纯粹的快乐,尤其是我们这种人……&rdo;张健也躺回了厚厚的枕头上,面无表情的完美脸孔,无动於衷没有情绪的眼看著外面那往下不断飞扬的雪花,他冷漠不带丝毫人气地说:&ldo;范宗明何尝不是在贪图,他要算计你们的一生,还要面对你的憎恨,如果不是贪图,他何必面对这种境况。&rdo;
&ldo;……&rdo;谭少睁开眼,眼里都是难过,&ldo;我们原本可以不必这样。&rdo;
&ldo;那你们,就真只有死路一条。&rdo;张健冷冷地笑,&ldo;现在你还是非要执著过往,还是要让他掌握你的所有情绪,你就在他给你们的活路里慢慢找死吧。&rdo;
&ldo;是啊……我还是没长大。&rdo;谭少慢慢闭上眼睛,叹惜著说。
他在毯子里蜷缩成一团,是啊,他还是像以前那个孩子一样的自己,谁打他都可以,但范宗明一点委屈都不能让他受,要不他会哭得很大声吼著说他不要他了;而范宗明这些年残酷地让他长大,自己又怎麽可能原谅他对自己的坏?他想让自己像个成人一样理智地处理这些情绪,可下意识里,他还是像当年那个孩子一样,无比憎恨著这样对待自己的他。
行为上,他是个大人了。
可潜意识了,他还是没有摆脱那个情感上无比仍赖於他哥的自己。
或许……或许,现在,从灵魂到身体,他都应该成为一个成人了。
从里到外,像范宗明希望的一样,像个真正的成人,去把握接下来的人生。
剪掉那对他灵魂深处的依恋吧,把自己跟他真正分割成两个不同的人……这样,就可以好好看清他们自己了。
然後,再义无反顾地为了那短暂的欢愉,付出巨大代价。
谭少想著想著就笑了,他用手挡住眼睛,说:&ldo;张健,我怎麽觉得,现在竭尽所有得到的,怎麽就没比以前什麽都没做的时候多呢。&rdo;
张健嘴边泛起冷冷的笑,&ldo;因为这世界不允许存在没有代价的得到。&rdo;
第110章范宗明1
有一天,我的上将叫我跟一个人谈了话。
那个人,是我一向所尊敬的一位上位者。
他最後说:&ldo;你知道吗?&rdo;
我说:&ldo;我知道。&rdo;
我知道,我们所要改变的,是一个时代。
而所付出的代价,超过我们本身所以负荷的。
这就是信仰。
无可否认的力量。
我回去时,宝宝看到我就撒气,他气得拿了手里所能抓到的果盘摔到了我脸上,说:&ldo;老子不要你了,滚你妈的,我不跟你吃饭了。&rdo;
他说完,气得连气都呼不顺了,又连著砸了家里的几个角落里的灯盏瓶罐。
没等我说话,他一撒腿就跑了。
北京城里,他比久居军营的我熟太多,一晚上,竟让我找不著他。
所以,後来他回了家,我对他说:&ldo;你要跑,可以,但最好晚上回来睡觉。&rdo;
我工作回了回到家,他老实呆在我面前说:&ldo;哥,七爷,我七哥,我以後跑完了,会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