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时候真相对于大多数人已经不重要了,传闻中的少年命运如何,冷柔危也无从知晓。
不过以她对二长老的了解,他不会轻易放过桑玦。
桑玦大难不死,所以他与魔界的梁子是在此处就一早结下了。
现在,她没心思可怜他,也不忌惮他的记恨。
毁了她的宴会,总要付出点代价。
若将昔日的死敌掌控在股掌之间,看他步步臣服,一定有意思极了。
况且,截胡二长老,何乐而不为?
二长老看着冷柔危带人扬长而去,那番话像是敲了他一记警钟,他袖中手捏紧。
他心中有把握,只要桑玦在暗牢中一日,他有的是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杀了他儿性命,怎可能还容他全须全尾地出现在这世上?
原本若是没出这些岔子,他把控着暗牢的狱卒,桑玦又是个无根之人,他的计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如今桑玦出逃,偏偏被冷柔危撞见,她还偏要接手这桩事。
若是查下去,处处都是漏洞。
他须得想个办法。
*
紫羽殿。
珠帘一挑,冷柔危走进内室,坐在梳妆台前,裙裾拖在地上。
拂绿替她一一拆除发饰,冷柔危撩起眼皮,打量着铜镜中站在她背后的人。
桑玦已经更衣又重新梳整过,蜷曲的长发也被扎成高高的一束。
他挺拔地站在那里,像一根翠竹,身上有伤也不减他的鲜活生动分毫。
“把师父请过来瞧瞧。”冷柔危挪开视线,随意吩咐。
桑玦虽然还没事人似的站在这,但从暗牢那样的地方逃出来,肯定已经脱了一层皮。
不论对他使什么手段,总归要先把人治好。
总瞧他伤着,有些没意思。
时惊鲲医术高超,这点事对他手到擒来。
冷柔危在打量桑玦的时候,桑玦也在打量她。
她长发披散下来,头上冰冷闪耀的珠翠少了不少。
卸去了浓妆,不似刚才那样艳色逼人,多了几分柔和气息。
见她要打发他走,桑玦道:“殿下还没问过我的名字。”
冷柔危从这清亮的少年音中听出几分不满来,想想,这算是这一世她与桑玦第一次相见,于是随意应付了句,“名字。”
“桑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