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卿摇头,不肯相信。
小时候,韩承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她,给他一个笑脸他能开心好几天。
一次为了打发他,随口说了句想要几朵荷花,小小的他竟然跳到荷花池里,荷花的根茎缠绕,他被勾住,差点淹死,被韩戎捞上来的第一句,竟然是:对不起母亲,承儿无用。
为了见到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哪怕是自己烦了,拿他出气,他也甘之若饴。
有一年下大雪,她突发奇想,五岁的韩承跪在雪里能否受的住,就随意找了个理由让他在雪地里跪着,两个时辰后她出去看,他一张脸冻得青白却仍高兴地说:“母亲,承儿乖乖受罚,您不要生气。”
见他如他爹一般身贱命贱,气的甩了帘子进屋。
后来他起了高热,差点救不过来。
自此就很少出现在她面前。
她生气,于是诈死之后,就非得要韩承守孝三年,他还不是乖乖照做。
韩承就是她养的一条狗,勾勾手就贴上来的畜生,她不信他敢违背她的话。
“去,把韩承给我叫来,这个逆子敢忤逆生母,我定让他跪死在我面前!”
陈婉卿彻底疯了,韩承是她最后的指望,她不能让他脱离掌控。
柳永志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啪啪啪……”
抽打了不知多少下,陈婉卿嘴角渗了血,脸颊一片红肿,才停下来。
“柳-永-志,你敢打我,陈家不会放过你,母亲不会放过你……”
看着柳永志再次举起的手,陈婉卿抱头,身体也猛地一哆嗦,声音戛然而止。
柳永志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嗤笑一声:“夫人当真疯魔了,看来这日日吃斋念佛也无用,那为夫就多受些累,勤来些给你驱魔治病,这魔鬼也怕疼不是?”
说完拉起霍元娘,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婉卿方寸大乱,哪还有刚才的盛气凌人,追到门边哀求:“柳郎,求求你把韩承给我叫来,只要他见到我,自然一切都听我的,你不是想要入朝为官吗?他一定能帮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让他满足你……”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对于她这种异想天开的话,柳永志充耳不闻,“夫人,回去歇着吧,为夫得空了再来看你。”
并对着慎刑司的嬷嬷们客气道:“劳烦嬷嬷们了,我这夫人实在是不像话,恐怕要用些手段,才能保住柳家,王家的颜面。”
这些宫里出来的人精,哪个不是闻一知十。
“不要,你不能走,我不要当你夫人……”
陈婉卿跌跌撞撞地往外追,慎刑司的嬷嬷们快步上前,捂了嘴巴,架到屋内。
以前他们还有所顾忌,现在看来不必了,是时候让柳夫人尝尝贵人们的待遇了。
马车内。
柳永志抓起霍元娘的手,心疼地说:“元娘,只是委屈了你。”
霍元娘莞尔一笑,“夫君万不要如此说,如今能与夫君重逢,能陪在夫君与梦儿身边,元娘别无他求,更不会在乎正妻这种虚名。”
柳永志不会休掉陈婉卿,无论是韩家、宫里,还是他自己都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陈婉卿这辈子只能是王家女,柳家妇。
死后墓碑上也只能刻上柳王氏。
陈婉卿不是看不起他吗?那他就让她当一辈子柳夫人,生是柳家人,死是柳家鬼,被自己压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