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夹起来包子,给包子开了个小洞,再把包子里的汤汁吸尽。肉汤浓郁的口感在味蕾里蔓延,直叫人觉得唇齿留香。这时再将剩下的包子皮和肉馅一口放进嘴里。这灌汤包做的皮薄馅大,肉馅揉的及有嚼劲,吃完了再饮一口大麦茶正好解解腻,第二口包子就好塞入口中了。
赵大伯见她吃的香甜,乐道:“怎么样小丫头,老伯的手艺没退步吧!”
霍妩吃得停不下嘴,忙里偷闲朝赵大伯比了个大拇指。
赵大伯很是心疼地与她说道:“几个月不见,我怎么看你这丫头都瘦了,你等着,老伯一会儿去给你拿几个糖包带走。”
其他熟客见状笑道:“我说老赵头,咱怎么就没这待遇啊,你个老小子可不能偏心啊!”
“去你的,吃你们的去,跟个小姑娘还计较个啥。”赵大伯挥着布巾笑骂了一句,见有旁的客人过来,自去招待了。
霍妩埋头吃着,忽然听见邻桌的客人正唠着嗑:“哎我说,一会儿去香积寺瞧瞧呗。”
“去哪儿干啥?哦,想起来了,不是说有家小姐在那儿施粥布素点心给京里的穷苦百姓吗,这小姐可真是个好心人呐。”
“可不是吗,我听说啊,那家小姐身份可不一般,那可是岭南陈家的嫡出贵女啊,与宫里的皇子连着亲呢!”
“真的假的?”另一个客人显然吃了一惊,“我了个去,那她还亲自出来布施?”
“可不是,这才说京里新来了位女菩萨啊!”
霍妩停下筷子,与春莺交换了一个眼神,春莺会意,见赵大伯正忙着呢,就放了几个铜板在他案上,与霍妩走出这家摊子。
“你说,这陈家来的嫡女,可是那个陈思璇?”霍妩与春莺道,“我记得,陈思璇小时候来过一趟京里,那会子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最是爱争强好胜的主,难道几年不见,她竟转了性子?”
她越想越不明白,走到一半,步子转了个方向,春莺暗叫不好,硬着头皮道:“县主想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香积寺,看看这陈家小姐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喽。”霍妩笑眯眯地道,“你放心,我就远远地看一眼,不会过去的。”
香积寺外此时已排起了长队,最前列果然站了一名带了面纱的少女,正在为排队的行人挨个施粥。少女衣饰清雅,举止有礼,霍妩听见队末的那些老百姓都对她称赞不已。
春莺喃喃道:“看来,这位小姐还真是在为城中百姓做好事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霍妩一脸怪异的看着她:“春莺,你当真没看出来吗?”
春莺纳闷地问:“县主何出此言呐?”
霍妩无奈地摇头:“我在兰陵就听闻,陈家的矿山出了事,陈氏的人就是因此才进京的。你仔细瞧瞧,若她真心布施,何必专挑了人流最多的香积寺门口呢?京中大多穷苦百姓多半可不在这地界。”
真要说起来,香积寺附近,来玩的还是各府贵人更多些。
“她虽话里有礼,但你看她的动作,她递碗的时候都是尽力避开这些百姓的手的,就算是一不小心碰着了,她都会在边上放着的帕子上擦一擦再继续。”
春莺恍然大悟,皱着眉道:“所以县主的意思是,陈小姐只是想利用这些老百姓,给她自己,给他们陈家博一个好名声?”
霍妩转身就走,随意道:“或许是吧,谁敢说一定呢,又或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未可知啊。”
春莺急忙跟上,“不是,县主,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呢?”霍妩笑道,“她若出自真心,自然是件好事,若不是,也没有关系。”
“呐,我问你,在你饿极的时候,你会在意一个人递给你食物,是出自全然的好心,还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吗?”
春莺摇摇头:“自然不会了。有的吃就好了,谁会管那么多。”
“这就是了。”霍妩一脚踏上鞍子,钻进护卫牵来的马车里,“这些百姓也是如此。我只要知道,这些食物是好东西,也真真切切到了我大昌老百姓的肚子里。京里富贵人多,吃不上饭的人也不少,管他出自什么目的,对这些人来,是件好事不假。”
“热闹看过了,咱们也该回了。”
春莺在她背后悠悠地道:“县主,您是怕二公子下朝,正巧被他逮到吧。”
霍妩:哈哈哈真是,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她方才还一番云淡风轻的高人模样,这会儿就缩到了马车边上,连车帘都不敢掀开。
车轴轮转间,不多时,她们就回了如归,春莺命人把马车驾到北院,霍妩刚想敲门,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一条缝,她边走边回头与春莺道:“这门咱们走时没叫人关严实吗?”
“怎么,有我给你看门,还怕有贼人来,拿了你的东西不成?”
青年的声音乘风入她耳中,霍妩猛地往前看去,海棠树下,卫旌笙正含笑望着她。
他长身玉立,玉冠束发,就这么站在树下,风带着海棠花瓣拂过他的衣角,他道:“发什么愣呢,还不快过来?”
“我的……小姑娘。”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很轻,但还是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七哥:我拿你当媳妇,你拿我当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