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哪里见过这中阵势,更何况他们非常惜命,看到这一幕,小婶吓得捂着脸尖叫着向外冲,前方挡路的是刚站起身的还摇摇晃晃的儿子。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想也不想的一把推开小孩,“砰”的一声,小田哲被推到地上,后脑勺砸在地面,鼓鼓鲜血从浓密的短发中流出。
小婶脚步一顿,往后看了一眼,看到这一幕,竟是崩溃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而小叔,在事情发生的当下就恐惧的溜了。
剩下来的两个男人,一个死,剩下的一个,田丝丝本来已经快力竭,却在看到弟弟昏迷在地血流不止的一幕时刺激的发了疯,像野兽一样扑到那个男人背上,一刀扎入他的前胸。
濒临死亡的绝望让男人像发疯一样揪住她的脖子向前一扯,细嫩的脖子被掐出勒痕,田丝丝握着匕首用力搅动的手越来越松,男人就伸手去拔,挣扎中匕首掉落在地。
浑身脏兮兮的小姐姐被遗忘在地上,两只胳膊以扭曲的姿势折在背后,两腿瘫软,她在地面拼命的往二人的地方扭动。即使被群殴都没有掉过眼泪的她,却在看到田丝丝被勒住脖子痛苦挣扎的时候红了眼眶,两行清泪滑落,滑过脏兮兮的小脸,带出两行细白的肌肤。
终于只以身躯扭动着来到男人脚边的小姐姐,学着田丝丝的样子,狠狠一口咬在男人充满泥垢的后脚脖子软骨上。
男人的惨叫声令昏迷中的小田哲清醒过来,小小的孩子,挣扎着翻过身,拼命用手去够落在前方的匕首,挪动的身体在地面拖行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屋里只有三个小孩,这时候天已经暗下来,屋里没有人会有这个心思去开灯。因此,三个血淋淋的孩子,在这样的昏暗中,让这些年做惯了亏心事的男人心理防线一点一点崩塌。
忽然,男人仰天嘶吼,他的声音已经因为之前的怒吼而变得嘶哑,因此这一次突然发出的嘶吼,就像野兽临死前的哀嚎。他的脚背上,一把匕首生生没入一半,把手上,是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小手捏的泛白,这一刻,三个孩子瞪视着男人的眼神如出一辙。
男人再也忍不了,手臂肌肉虬结,一个用力想要将身后的田丝丝过肩摔摔到地上。
然而,田丝丝着魔似的赤红着眼眶,被扯到前方的时候,并没有顺着那个力道摔在地上,而是因身体小巧灵活的便利而一个扭身抱住对方的肩膀,没了匕首,便伸脖子亮出两排小牙一口咬在男人的喉管上。
腥臭的血液涌入小女孩的口中,又顺着她的嘴角涌出,沾湿了前颈。
这简直就是一场小野兽们的厮杀,男人倒在地上,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声音。两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眼中充斥着不甘和不可思议。在这之前,他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死,还是死在三个孩子手中。
这件事情,虽然可以说是正当防卫,但实际上,手段太过残忍,连杀三人,不管怎么样,案情恶劣到令人震惊,至少要将几个小孩提去审问。然而事后的几天,没有任何人找上门来,就连那个帮助了他们的小姐姐,也失去了踪影。
她害怕的要命,不敢离开医院,牵着昏迷中的弟弟的手,眼泪哗哗的流。
她害怕,害怕极了。
当弟弟终于从昏迷中醒来,家中保险柜里的现金已经用的差不多,她只好背着弟弟,在那些人的漠视中,收拾东西默默离开。
小姐姐是在她失去父母以后收到的第一份,也是唯一的一份温暖。
田丝丝很担心,终于没忍住,去了警局。
那些人给她的回答,让她直至今日,都震惊不已。
小姐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件案件到此结束,一人承担了所有罪行的小姐姐进了少管所,一关就是好几年。
明明,只要将罪名都推到自己身上,华国未满十四周岁犯了这种案件不用判刑,而且这件事情,她完全可以将自己摘除出去,可她没有,已满十四周岁的她一力承担了所有罪名,只为了不让她的声名有所损伤。
她想去看小姐姐,可是小姐姐不愿意见她,只托人告诉她,一个人带着弟弟生活本就不易,请珍惜现在的生活。也许以后,她会来找她偿还这个恩情。
她等了很久,等到小姐姐悄悄离开了那个地方,再也找不到她的踪影,也没有等到小姐姐来向自己索要那份所谓求索的报酬。
田丝丝相信,那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来拯救陷入绝境中的自己和弟弟。
小天使完成了拯救的任务,于是悄悄的离开了人间,回到了上帝的怀抱。
她这么坚信着,于是这些年,她无数次的向那些走投无路的小姐姐们伸出援手。她想,当年小姐姐就是不求回报(?)的一次帮助,拯救了她和弟弟,也许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像他们一样的孩子,在陷入绝境之时,也无数次的祈求奇迹的出现。
脑部的充血量到达一定程度时,田丝丝从回忆中脱离,猛地睁开眼,却看到一张笑的温润的脸——秋姐。
顿了片刻,翻身从单杠上跳下来,轻巧落地,秋姐递来一块半湿毛巾,田丝丝正想开口说自己有,却感到脖子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果然,之前那块毛巾已经在她倒勾的时候掉落在地上。
她耸耸肩,从秋姐手中接过毛巾擦擦略汗湿的脸,擦完脸,秋姐已经捡起脏毛巾挂在手臂上,从她手中接过毛巾,不知从什么地方递过来一杯牛奶,触手时,牛奶温热的正好。
田丝丝目光奇异的上下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秋姐:“秋姐,你是叮当猫吗?”
秋姐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今天她穿了一件丝质灰衬衫,长袖卷到手肘前两公分,下面配一条宽松的白色九分裤,微风吹过,浮起她半长黑发,自带ps美颜效果。她站在那里,只浅浅带笑,仿佛全世界都枯化,只为衬托出她的存在。
饶是长时间和秋姐单独相处过的田丝丝,在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