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程身后跟着哑奴,至于其他人。
同阿程一般,皆身穿着兽衣,且统一将右臂外露,长发披散于两肩,打着赤脚。
因生活在山林,要经常耕种,并防备可能来的战争。賨民如此装束,即是便于打仗与劳作。
刘釜还注意到,来者中,以老者和伤员巨多。
无他,丘山夷的来袭,让賨民的青壮年几乎都全去御敌了,能派这些人来迎接汉吏,已算是賨民寨主做出的最大决定了。
面见刘釜后,十数个賨民在阿程身边的一个老人的带领下,皆放下了手拿的武器,按照賨民的利益,行大礼以迎接这位客人。
刘釜注意到,包括阿程都被此人颇为尊敬,关键此人也会汉话。
听之道:
“好让汉吏知晓,我寨主不能亲至,故遣我等来迎接。而今我賨民山寨危在旦夕,还望汉吏能相助一二。”
刘釜双手将之扶起,忍不住叹息道:“賨民为我大汉治下子民,那丘山夷本亦如此,但之如此猖狂,我为汉吏自当谴责之。但请老丈于前带路,并说明下具体情况,我等也好参谋下,以御丘山之敌。”
这话被老者和阿程等懂汉话的賨民听取罢,心底都有些盼望。
片刻后,十来个賨民于前,马虎陈斤一左一右走于刘釜前侧戒备,其余随从亭卒则是排成两行,小心在后行进。
刘釜不习惯把性命就这么交给尚未完全取信的賨民,该有的警惕一丝不落。
但其余同行的老者想谈甚多,于阿程的插话中才得知,这位老者竟是賨民于此山寨的老祭祀,主管着本部落的祭祀要事,地位仅在寨主之下。
再因賨民崇拜蛇,故而又被人称之为“蛇巴”。
对话之内,刘釜亦得晓,丘山夷已把賨民用以耕作的几处山地占领,两部族如今正在距离山寨五里处的险崖以作攻防。
而若无这处险地,賨民山寨昨日怕就给攻陷了。
刘釜痛斥道:“何故如此,本地的地盘足够大,丘山夷何故单为占领賨民辛苦耕种之地,并要赶尽杀绝。
南中的和平稳定,符合西南夷各部族的根本利益,亦是我官寺主要期望之事。
丘山夷明知故犯,请诸位放心,我官寺定有惩处。”
这般共情的话,让賨民的老祭司,及懂汉话的阿程,分外感激。
平日交往内,汉人商贾中,或多狡诈之人。但眼前的汉吏能如此为賨民着想,实属不易,真可谓是賨民的朋友!
尤其昨夜得闻刘釜等人果断后退,以让賨民离开的做法,其实已经取信了大部分的賨民首领。
而当刘釜问起賨民当下的可战之人时,老者的回话让他把眉头皱了起来。
“能战者不过七八十之众,另有三四十之众,处于伤亡,无力奋战之状态。而来犯的丘山夷,即便被阻挡,死伤过两百,但尚有近三百之众从东北两方向夹击!”
西南夷多勇者,賨民能在南蛮诸夷中以一敌三,脱颖而出,已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