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拔出你的剑。
长剑嗡鸣着出鞘,被荧双手紧紧握着,剑身上浮出大大小小的符文,前所未有的锋利。
她又说:杀了祂。
荧无声咬合着后牙,斜举起长剑,朝王座上面目时而显现时而破碎成法则碎片的天理尸身挥下——
这一刻,时间都仿佛停滞,随后,整个天空岛开始震动,向维系者发出警报。
派蒙此时已经醒了,看到这一幕腿肚子都在打颤,“怎怎怎怎么办。。。。。。”
房间中突然传来巨大的喘息声,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庞然大物在她们头顶呼吸。
然而辨认过后,就能发现这是王座上的那具尸体在呼吸。
“呜!!!!”
派蒙极力压住喉咙间险些蹦出的尖叫,抓着荧的手臂疯狂摇晃,荧也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将长剑握的更紧。
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赶来,摄人的压迫感靠近,房间内除了王座背面以外就不再有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
而王座上的尸体还在进一步破碎,原本就残缺的法则更为破损,被摔在地上的镜子又被人连砸上百次,几乎要化作粉尘。
外面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天空岛已经反应过来了。
荧额角已经冒出细密的汗水,她现在就好比刺杀国王的奸细,别人一开门,对这里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一目了然。
“过来。”
塔维纳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对此时的二人来说好比黑暗中亮起的灯,瞬间让她们找到了方向。
两人转头一看,王座的侧面空间扭曲,隐隐显现出另一个场景,荧没有时间犹豫,直接拉起派蒙朝那处冲了进去。
身体最后离开前,荧好像看到王座上的尸体睁开了诡谲的一只眼睛,将她的身影框了进眼瞳之中。
然后是一声石门打开的动静。
哗啦——
仿佛从水中冒出头,荧与派蒙踩在了竹筏之上。
她一抬头,就与一位身影逐渐淡去的少女对上了视线,那少女朝她点微笑,荧也下意识回了个笑。
那个黑皮肤的影子去哪里了,这个多出来的又是谁?
还未等荧想清楚这里是个啥情况,那和自己对视的人就转开了目光,望着船头:
“塔维纳尔,你是个好孩子,很高兴能看到她的继承人成长到现在这一步。”
“果然,您一点都不奇怪我突然叛变的事情,到头来,只有那个影子被蒙在鼓里。”塔维纳尔干脆坐下,和天理的意识面对这面,“打从您把种子通过风神传递到我这里的时候起,就想到今天这一切了吧。”
天理笑着,她的手与脚正逐渐破碎成细小的光点,然而她丝毫不以为意。
“我早说过,我就是颗千万年前死去的星星,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不过是一道冰冷的余光,只是她无法接受这一点。”
“所以您干脆就任由她行动,让她在确认我值得相信后主动找上我,把我再次带到这个地方,让我杀死您。”
“你的女皇很早就领悟了我的用意,所以她让你去保留下树王的历史,而你在拿到本源的记忆后,也立即明白了这个计划,所以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芙卡洛斯也救了下来。”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我们的配合真是天衣无缝。”
派蒙听得迷迷糊糊,荧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知晓这位就是她们此行明面上要救下的天理。
“我有个疑问。”荧抬了抬手,像个上课的学生。
天理温和地看向她,于是荧问:“那您又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呢?”
“提瓦特想要拥有未来,那便不能由我来主导。”天理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你知道诅咒吗?”
在荧点头过后,她继续道:“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曾经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祝福,而当他死去,这种祝福便会成为一种诅咒。”
“越是强大的生灵,死后留下的诅咒就越是恐怖。就像你们所称为魔神残渣的东西,本身也是诅咒。”
“那么由此推断,提瓦特的第一王座死去后,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
荧和派蒙面面相觑,皆是涌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