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澄估摸董辅会识得赵姝儿的真实身份,于是,再下了一道命令,即赵姝儿最好连院门都不要靠近。
赵姝儿迫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势,不得不忍气吞声。
“唉!依我父王的性子,这次回京后我怕是再也没机会来这西洲了,白黎,你真忍心眼睁睁看着我······”
黎慕白被赵姝儿夹缠不过,只得放下茶盏,颇为无奈道:“且让我想想罢!”
她环顾窗外良久,方道:“殿下早些天就已传信去了虞洲,要把许庄辉的案卷调来西洲。姝儿莫不如趁着养伤期间,潜心推断案子。到时你的伤也好了,案子也因你的推断也有了进展,摸不准殿下就允你出去了呢!”
赵姝儿停住长嘘短叹,眸子一亮,腰板一挺,拍着脑门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对!就按你说的来!”
她一壁说一壁从榻上爬下,把装了蛐蛐的陶罐挪到一旁,坐到书案前正儿八经地冥思苦想起来。
黎慕白给她备了些茶果放在一旁,便开始拾掇屋子。
这许庄辉一案在刚发生之际,她就听闻过,并且还动了去虞洲查案的念头。
前虞洲路转运使许庄辉,在虞洲诅咒案发生那年,尚只是一个通判。后他因与王岑攻破诅咒案有功,加上当时虞洲知州陆真的极力推荐,一跃升为虞洲路转运使,掌一路税赋钱粮,兼领考察地方官吏等要务。
去岁秋,她即将及笄,受母亲勒令不得不待在家中,闲来无事时忽听闻虞洲发生灭门案——虞洲路转运使许庄辉以及他的家人,共计十八口人,一夜之间被一刀毙命,而凶手却逃之夭夭。
案发现场线索极少,至今不知凶手为何人,几要成悬案一桩。
当时,她在听到凶手是在仿照当年的虞洲诅咒案做下的后,曾私下去问过父亲。
父亲告诉她,许是死者胸口上的致命伤显示出凶手的作案工具大概是一把极锋利的剑,因此方会有此等风言风语传出。
父亲不赞成她插手此案,她却心有不甘。
因为虞洲诅咒案的凶手之一,即丁寒山之妻,她的身上为何会有那几处剑伤——这是她一直未弄明白之处。
随后,她家就发生了火灾。
一夕之间,她失去了至亲至爱之人。
为查出火灾真相,她孤身进京,再无心思也再无精力去探究那许庄辉一家的灭门案了。
“白黎,你过来一下。”
赵姝儿的唤声惊醒了她的回忆。她定睛一看,手中的一件衫子,其衣襟已被她攥得皱巴巴的了。
她捋平褶痕,飞快地把衣衫叠好归整。
“白黎,这些日子我四哥派人去寻找那许庄辉之女许莞,可有消息了?”
“没有,殿下他让我照顾好许佩娘。”为怕引起住在偏房的许佩娘的注意,黎慕白又轻声提醒,“姝儿!”
赵姝儿会意,眼珠骨碌碌往窗外瞥了瞥,又低声问了些案子之事,黎慕白把自己知道的可以说的都如实倒了出来。
但线索实在少得可怜,赵姝儿几要把脑汁绞尽,仍不得要领。
黎慕白一边鼓励赵姝儿,一边继续收拾。
其实,她知道赵曦澄未命人去寻找许莞,一来是怕惊动凶手。
目下,凶手在暗他们在明。凶手倘使得知许庄辉之女许莞尚存活于世,大有可能先于他们找到许莞,继而杀了许莞。
二是那日许佩娘在承烟山山脚,看到的只是一个女子的背影与许莞有些相像罢了,并不能由此断定许莞的行踪定在西洲。
许莞是案子的唯一幸存者,与案中受害的一众人关系最为密切。找到许莞,案子也许就如汤沃雪,许多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是故,她适才没有告知赵姝儿实情,实是这许莞太关键了,她怕赵姝儿万一嚷了出来被许佩娘听闻到就不妙了。
许佩娘之所以肯安安分分待在这驿馆里,是因为确认了凉王殿下接手了该案子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