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跟着出门,声音渐渐远去,“那我送你。”
……
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江绾这才收回视线。
她的面上早没了方才的妖娆,淡淡看了小二一眼,放下一锭金子,“这玉簪我要了,有劳小二哥。”
说罢也打算离去。
然而她才刚抬脚,忽听得身后小二哥极小声的唤住了她。
江绾回头,有些不明所以,“这些钱不够?”
那小二哥面色又泛了红,摇了摇头,小声道:
“方才那位姑娘便是昭王殿下的心上人,虽说那姑娘常和三皇子在一处,但据说昭王殿下丝毫不在意,仍然对那姑娘宝贝得和眼珠子似的,你……你惹了她不快,恐怕……”
江绾愣了一下,面上笑意渐深,“可是他再宝贝她,不也当着她的面和我眉来眼去么。”
见小二还着急想说什么,江绾眼波流转,笑容盈盈:
“总之还是多谢小二哥好意。”
说罢,不再等那小二说什么,理了理鬓发,娉娉袅袅地离开了。
……
夜晚的风带着湖边潮湿腥冷的凉意扑面而来。
江绾靠在湖边的栏杆上,微眯起眼,拢了拢衣襟,视线落在湖边放花灯的少男少女身上。
湖波荡漾,星星点点的涟漪在湖面晕开,花灯映照下仿若碎金洒满河面。
然而京城的碧波湖,却远不及江南承影湖的万分之一。
若是两年前未出那件事,也许此刻她已回了江南外祖家,在承影湖上无忧无虑地泛舟。
只是江家覆灭,父亲被斩首,连早已与父亲和离的母亲和外祖一家,并宫中的宜妃娘娘都受到了牵连,流放的流放,幽居冷宫的幽居冷宫。
而自己从当初那场大火中侥幸活了下来,却早已不是当初的样貌。
江绾垂下眼帘,浓黑眼睫轻轻颤动,在今日七夕这个热闹的日子里,她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迎着风在湖边站了好半晌,这才释然般淡淡一笑,转身往回走去。
从碧波湖到花千楼,要经过一条幽深的小巷,饶是今夜人多,那巷子里依旧寂静。
江绾才刚走进巷子没多久,便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
那人逆着光,看不清模样,颀长的身子懒懒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手中把玩着折扇,骨节分明的手在月光下更显冷白。
他手里的扇子转动得很随意,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放荡不羁。
江绾脚步一顿,下意识攥了下手心,很快面上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施施然走了过去:
“我与昭王还真是有缘呢,想不到才从玲珑阁分别,现下居然又见面了。”
沈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