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小姐,下次他再来,我会赶他走。”志晖说。
到头来,还是他最了解我。
“志晖,”我说,“我不再是你的小姐了。”
“老爷永远是老爷,小姐永远也是小姐。”志晖离开。
志晖你亦永远是我的知己。
电话响起,我接听,是曾国权,我父亲早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平时没什么联系。
“颦颦,叔叔替你安排好学校,书还是回香港念好不好?”他同我商量。
“是我父亲要你帮我的?”我猜测。
“难怪你父亲也说你冰雪聪明。”
“不,叔叔,其实我是腹中草莽。”
他被我逗得发笑。
“好了,叔叔今日还有事做,不跟你多聊了,安排好一切自会通知你。对了,有空过来坐坐,你君豪弟弟,曾经也是见过的,我跟他提起你,他说很想看看林姐姐。”
曾君豪,那个调皮鬼,当然记得他。
我5岁,他3岁,抢我的糖果,还推我进泳池里。
那时,我们家族还风光无限。
如今虎落平阳受犬欺。
连个外人都这么帮我,舅舅是母亲的亲弟弟啊。
呵,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
我又回到了香港上学,桂大勇电话给我,问我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我笑,顾左右而言他,只说改日希望他带自己去台湾玩耍。
母亲说,我是要好好感谢曾叔叔的,人家没有必须帮我的理由,但是却甘愿为我鞍前马后,事事安排妥当,现在这样的人已经真不多见了。
我连着点头说是,挑个周末即刻上曾府当面谢恩去。
我坐公车又步行了许久的路才到,这次跟曾经不一样,阿邦再也不会开车载我去了。
管家迎我进去,说曾老爷还未归来,叫我稍等片刻。我点点头。
踏入曾家大门,花园里植满了秋海棠。
文曰:“昔有妇人,怀人不见,恒洒泪于北墙之下,后洒处生草,其花甚媚,色如妇面,其叶正绿反红,秋开,名曰断肠花,即今秋海棠也。”
因而人们常常以秋海棠来形容恋情多舛,所以其花语为苦恋。
我唏嘘。
经过游泳池,一个男子一边饮口威士忌,一边嘴里高唱:“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拨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你是我心底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周围仆人站了一圈。
“少爷,你不要再喝了。”
“少爷,你快别唱了。”
此君就是曾君豪。
“每次失恋必闹。”站我身边的管家也不禁摇头嘀咕。
曾君豪东倒西歪开始转圈圈,一步二步倒到我身上来。
“你是谁?”他眯着眼睛问我,酒气冲天。
我蹙眉:“总之不是你的洋葱。”
我推开他,他往后一倒掉进泳池里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