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灰暗泥泞的回忆中,傅宣燎的身体蓦地一震。
“不难过是因为没人心疼他,同样的,不会委屈,是因为没有人站在他那一边啊。”
晚八时许,时濛从一场短暂的睡眠中醒来,睁开眼就看见江雪坐在床头盘弄笔电。
二人对视两秒,江雪笑说:“是不是被我敲键盘的动静吵醒了?”
时濛否认道:“不是,自己醒的。”
江雪放下笔电走过来,按电钮把床调高,垫了个枕头让时濛舒服地靠在床头,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不饿。”时濛还是没什么精神,“雪姐你回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啧。”江雪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等你说一句十个字以上的话,竟然是赶我走。”
她说:“我在这儿待得好着呢,这陪护床比我家的床都好睡,你就别瞎操心了,安心养病。”
见她坚持,时濛便不再多说。
这会儿都没睡意,两人闲聊几句。
“你送我的纪念币,”时濛说,“被我用来换了条船。”
他认为擅自动用别人送的礼物应当给个交代,没想江雪浑不在意:“换呗,送你的时候就说了金子保值可以拿去换钱,那条船应该挺大的吧?”
时濛想了想:“大约十米长。”
“不错。”江雪笑眯眯,“至少物尽其用了。”
停了几分钟,坐在床边削苹果的江雪状似不经意地问:“那画,真的烧了?”
时濛“嗯”了一声。
江雪叹了口气,惋惜道:“怎么说也是一千万拍来的呢。”
静默须臾,时濛说:“以前,他是无价之宝。”
“那现在呢?”
“一文不值。”
“所以你就把它烧了?”
“嗯。”时濛用左手接过江雪递来的苹果,“我和他做了告别。”
江雪不确定时濛口中的是“他”还是“它”,抑或两者兼有,见时濛这回真的放下了,倒是松了口气。
“不过我觉得他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有……”
大约是想到傅宣燎这些天的举动有感而发,江雪说到一半才觉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改口道,“算了,现在还提这些干吗。等你出院了姐给你搞个盛大的party,庆祝恢复单身,重获自由!”
时濛认真思考了下:“不用了,本来我和他,也没有在一起过。”
本来也都是他在强求,所以如今的报应和恶果他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