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生活好像又有了希望,也敢于去想、去盼着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好。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眼前的小姑娘带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陆母甚至在想,要是陆铮那臭小子不争气,她就认陶映篱做她的干闺女。
陶映篱笑吟吟地看着马舔舐着她手里的红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和陆铮差点情侣变“兄妹”。
她和陆母一起喂了马,又在陆家吃了午饭,才回到知青点,拆开了另外两个包裹。
大的那个包裹不出意外,是陶映篱的外公外婆寄来的,里面装着一件清水蓝色的丝棉袄、一件同色系的丝棉裤,拿起来比棉衣棉裤要轻很多,但却很保暖。
除了这些,包裹里还有一条米白色的羊驼绒围巾和一双浅咖啡色的翻毛皮冬靴。
丝棉袄和丝棉裤的内里是桑蚕丝的,外面是相对结实耐磨的真丝斜纹绸,只在下摆、领口和袖口点缀着一些小小的玉兰花花纹,看起来十分雅致。
这样的一套冬装,光是材料钱就要六七十块,可见老两口对陶映篱的爱护。
陶映篱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过老两口,见到这些东西,却不由自主地对两个老人产生了一些亲切感。
她把寄来的冬装放进柜子里收好,又打开了最后一个小包裹。
这个小包裹是舅舅家里寄来的,是一些苏联那边的乳制品,用带铝箔塞子的玻璃瓶装着,陶映篱不认识俄文,单凭肉眼分辨了一下。
金色盖子的是炼乳,淡紫色盖子的是奶油,绿松石色盖子的应该是酸奶,还有一种条纹装饰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堆瓶子中间,还有一罐咖啡粉,和一小包方糖。
包裹最底下,是一个薄薄的小纸包,里面装着一小沓棉絮票,加起来一共是五斤棉絮。
这个年代,大多是地方,一人一年只有六两棉絮票和十二尺布票,哈尔滨这边天气寒冷,需要做有内衬的棉衣,所以布票是二十四尺,棉絮比其他地方多几两。
但即便如此,通常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棉絮也只够做一套棉衣棉裤,比布票还要紧张得多。
陶映篱手里这五斤棉絮票,比许多人家一家子一年的棉絮票还要多一些。
纸包的内侧,还有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叮嘱陶映篱用这些棉絮做一套棉衣棉裤,在劳动的时候当做换洗,显然舅舅乔兴邦寄包裹的时候,还以为陶映篱也和其他人一样,在地里劳动。
陶映篱把这沓珍贵的棉絮票和存折锁在一起收好,又把那几瓶乳制品和陶羡君寄来的特产放在柜子上层的一格摆放整齐,这才单独拿出一个石榴,锁好柜子,坐在桌前耐心剥了起来。
许红霞几人下工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箱子上用黄纸垫着摆了一小捧红宝石似的石榴,感觉就像做梦似的。
最兴奋的就要数窦敏,一边吃着石榴,一边问陶映篱这石榴是从哪里买的。
陶映篱便说了自己父亲去陕西出差的事,窦敏听了,直说陶羡君特产挑得好,紧接着又说到明天是集,和其他几个女知青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明天要买什么。
江小楼站在衣柜前翻找着要换的衣服,听见陶羡君出差还不忘了给陶映篱寄东西,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
她妈妈都嫁给陶羡君了,陶羡君准备东西,凭什么只给陶映篱一个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