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映篱的灵气顺着地表游向高丽萍藏身的大树,从根系向上攀爬到一人高的地方,“看”向了高丽萍。
大树后,高丽萍一只手紧紧攥着一个大瓶子,身体贴着树干,双眼死死地盯着代销店的方向,目光里带着紧张和疯狂,伺机而动。
代销店里,陶映篱闭着眼睛,催动着灵气,顺着高丽萍手里那个大瓶子瓶口的缝隙钻了进去,从气味上分辨出来,瓶子里装的是煤油。
发现这一点,陶映篱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冷笑了一声。
活菩萨她见过不少,活阎王还是头一回见啊!
高丽萍和她是有多大的仇怨?都要放火烧她了!
那五十块钱本来就不是她高丽萍的,至不至于啊?
陶映篱三观被震得稀碎,转了转眼珠,计上心来。
另一边,高丽萍躲在树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仅要注意着代销店里的动静,还要观察代销店所在十字路口连着的四个方向的路上有没有人出现。
加上代销店在连接村头村尾的那条主干道上,路上有许多分支,高丽萍还要防备有人突然从别的路拐到这条路上来,瞧见她的所作所为。
所以一时半会儿,高丽萍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她的眼睛透过代销店侧面的窗户,怨毒地盯着陶映篱窈窕的身影,心中扭曲的恨意如沸腾的毒汁一样翻涌。
高丽萍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机会,终于等到了今天。
她这些天一有空就在村里偷偷观察,发现陆铮几乎从不闲着,放假的时候不是挑着东西去镇里卖,就是去山上采山打猎。
昨天下工以后,她特地远远地蹲守在能看见陆家的方向,亲眼看着陆铮背着一大筐东西,带着弓箭去了山上。
她知道陆铮这是要去深山里布置陷阱打猎了,当天根本回不来,怎么也要第二天下午或者傍晚才能回来。
而今天是集,村里很多人都去了镇里,留在家里的壮劳力们也因为秋收累得不行,轻易不会出来。
连豆腐坊和磨坊今天都没人。
只有陶映篱这个双代员工作时间和大家是错开的,今天必须来上班。
这正是她动手的大好机会。
至于说对门的陆母和陆宁……
高丽萍撇了撇嘴,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一个瘸子和一个瘦巴巴的小丫头能顶什么用?她们敢来救火,十有八九要和陶映篱那贱人一起被烧!
想到这,高丽萍的心里多了几分迫不及待,扭头往四周瞅了瞅,确定没人在路上,这才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代销店的位置靠拢。
然而就在她走到半路的时候,陶映篱突然动了,脸转向代销店侧面,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
高丽萍一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飞出来,脑子里嗡地一声,差点扑倒在地,佝偻着身体以一种狼狈又滑稽地姿态飞奔回了树下。
屋里,陶映篱憋着笑,自顾自地把门打开了,嘴上还声音不低地说道:“怎么感觉今天这么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