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安其实已经猜到,家里为什么会急着给自己拍电报,但他不愿意接受现实,心中仍怀着一些侥幸,忐忑不安地去了镇里,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白予安的母亲冯静安。
她一接起电话,听见儿子比平时不知道心虚了多少的声音,就立刻严厉地斥责道:“白予安,看看你做得好事!”
白予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心中侥幸的幻想瞬间破灭,明白母亲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事实无法反驳,这么大的错误向母亲服软撒娇也无济于事,所以他才变得惊惶无措,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电话那头,冯静安的声音充满了失望。
“我活了半辈子,一向堂堂正正,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没有担当,不知羞耻的儿子!现在人家江小楼把证据都寄到家里来了,我和你爸才知道你在乡下做了多少荒唐事!我和你爸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冯静安说完,电话就被丈夫抢了过去。
紧接着,白予安就听见亲爹用更严厉地语气说道:“白予安!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自己说,这件事你要怎么解决?”
白予安从小就怕白父,因此下乡前十九年的时间里,一向表现得还算乖巧,和江小楼来往密切也都是背着人偷偷的,此刻被白父大声质问着,他的大脑立刻就短路了,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让她去医院,给她、给她一笔钱,不让她把这件事说——”
还没等白予安说完,电话那头就一声暴喝,“畜牲!畜牲!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畜牲!”
白父在电话那头发了很大的火,电话里的声音一片杂乱,还掺杂着白予安三个哥哥的声音。
等白父好不容易平复了火气,白予安才又听见了他的声音。
“错误是你犯下的,你必须承担责任。既然你拐带着别人家的女儿和你做下这种事,你就得和她结婚!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是……”
白予安现在早就对江小楼没了兴趣,满心里想着有朝一日能和陶映篱重修于好,把她娶回家,一听白父要他和江小楼结婚,顿时慌了神。
然而白父可不会给他找理由的机会,当即打断道:“没什么可是!你犯下这么大的错,还想逃避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们白家丢不起这个人!你这些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等我和你妈请了假,就立刻到乡下去,督促你们两个结婚!”
白父话说到这,又深呼吸了好几次,勉强压下火气,忠告白予安道:“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也不指望你将来给我养老。现在你做下这么丢人的事,以后就好自为之吧!”
“爸,我——”白予安隐约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刚想说什么缓和一下,那边却把电话给挂了。
白予安心中不安,又拨了好几次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
他阴晴不定地在电话前站了半天,才咔哒一声放下了电话,结了电话费,就冲了出去。
江小楼竟然背着他给他父母写信告密!
他都已经告诉她了,怀孕的事被他父母知道,两人都没有好果子吃,她却全当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