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来的第一次,蒋洛盟这样度过自己的生日。像是度过任何一个,毫无意义的一天。
一个人身边的位子只有那么多,有人走近,有人离开;随着年岁长大,一轮一轮换过,最终也都散了。
之前蒋洛盟一直不相信,有些人会不记得他们自己的生日。但今天他想到——如果这一天不再有意义的话;对自己、对身边的人,都变成无比平凡的一天的话;被遗忘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人的成长并不能抹杀失落,但却能完美地掩盖失落。
蒋洛盟度过了漫长又疲惫的一天,到最后一秒,也没把今天是他生日的话说出来。
这种遗忘是不需要可逆的,蒋洛盟明白。
可偏偏有人没把他忘掉。
这个人缺席了他的人生十年,却是历经十年,唯一还记得他生日的人。
蒋洛盟第一次这样吻一个人,像是要把柔软的唇舌舔化了,把他口中如蜜的爱意全都吞下。
蒋洛盟的手指颤抖着,指尖都在发烫。眼睛紧闭着,睫毛控制不住地轻颤,挂着细小的雾珠,像初次接吻的男孩那样纯情。
但蒋洛盟的动作却并不轻,徘徊在要弄疼贺祺的边缘,用力地吮xi侵fan,像是要把十年不曾亲吻的空缺补全,分寸不落地全部索取回来。
到了这一步,贺祺也没法再用酒作为失误的借口。
他之前喝醉酒从不会这样,好像心中最柔软的一面全被翻了出来。扶蒋洛盟回房间,像逗小狗一样摸他的脑袋;以及,“轻浮”地说了那句生日快乐。
蒋洛盟的嘴唇好暖,漱口水中的薄荷味裹着丝丝酒气,吻得贺祺愈发昏沉迷醉。
贺祺不愿承认,但事实如此。这个吻,他期盼了整整十年。
原来被蒋洛盟亲吻是这样的感觉啊……心中某块空缺像是在慢慢缩小,甜蜜与酸苦漫出来,从心口蔓延到鼻尖。
贺祺莫名有了种想哭的感觉,像委屈和不甘,又像庆幸和沦陷。贺祺无法推开蒋洛盟的身体,他知道自己不能。于是贺祺缴械,回抱住蒋洛盟的脊背,回应这个迟了十年的吻……
贺祺吻得昏天黑地,几乎失去了对周围空间和时间的认知,整个人沉溺在周身的湿润温暖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祺身上的衣服都被褪下,厚重地卷成一团,堆放在洗手池边放浴巾的架子上。白色衬衫的袖子从中垂落,在湿热的雾气中安然望着浴缸的方向。
浴缸里的热水满到溢出来,贺祺的后背贴着蒋洛盟胸腹的皮肤。
肩胛骨处有水波晃荡,贺祺觉得痒,微微耸动,才意识到那是蒋洛盟在吻他。
蒋洛盟于是抱得更用力,一只胳膊紧紧环住贺祺的肩膀,紧得贺祺没有丝毫活动的余地。从浴缸里捞出来的衣料湿漉漉的,滴着水,被蒋洛盟被甩在了洗手台上。
蒋洛盟的手臂松了松,滑到贺祺的腰际。蒋洛盟在贺祺耳边说话,轻声问他:
“贺祺,你没喝醉吧?”
湿热的气体洒在耳廓,贺祺的耳尖当即红透,“废话!是我扶你回来的!”语气呛人,却不敢扭头去看蒋洛盟的脸。
蒋洛盟的手指在贺祺皮肤上轻轻下滑,像湿漉漉的、带着热度的羽毛。
蒋洛盟在贺祺偏过去的脖颈上落吻:“如果你明天说不记得今晚的事了,那我真的会疯掉的……”
蒋洛盟的手继续往下,掌心蹭过皮肤;贺祺浑身细小地颤栗。
蒋洛盟把下巴搭在贺祺肩膀上,扭着脖子去看贺祺的脸:
“不许忘掉,答应我。”
贺祺眼睛紧紧闭着,被打湿的睫毛湿成小蹙小蹙的,飞快而微弱地颤抖。面颊上泛着罕见的氵朝红,胸口肉眼可见地快速起伏着,嘴唇紧闭着,还是不说话。
但蒋洛盟等不下去了,用另一只手捏住贺祺的下巴,把嘴唇覆上去吻他。
酒店很贴心地考虑到了所有需求,闰骨套一应俱全,没有尴尬的价格标签,只用一个紫色的半透明的纱布小包装着,放在卫生间的洗手台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