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周旦坐在案后,正伸手接小舞奉上的茶,他接过杯子,立马放到案上,一把抓住小舞的手臂,揭开袍袖,察看她被冻伤的手。
瞪着惊恐的大眼,小舞忙要抽回手,“公爷!”。
周旦阴拉下脸,警示地白了一眼小舞,“别动!……君宝,快拿冻伤膏来”。
君宝瞥了一眼小舞,冷“哼”了一声,转身去拿了冻伤膏。
“打开!”
抓着小舞的手,周旦对君宝命令着,从打开的瓶中,挖了一团药膏,开始给小舞手上细细涂抹。
小舞如坐针毡,自觉受不起这般对待,也怕谣言四起,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对公爷名声不好,她用力向外抽着手。
“公爷,奴婢自己来”
“不许动!”
君宝和下立的初碧和另一个宫婢,以及小舞自己都被惊呆了,眼巴巴怔怔瞧着公爷。
周旦满眼心疼之色,像照看爱不释手的宝贝一样,给小舞的手温柔地涂药,嘴里还不住嘟囔抱怨。
“出去,就不知防护一下吗?哦……是不是没有?没有,就不知道……张口要吗?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说什么……要做最好的自己?你师傅,难道没教过你?爱已,才能及人吗?……来人,把南春叫来”
小舞不敢辩驳,满脸的无奈,又惊、又恐、又别扭地听着训。
南春进入书房,款款行礼,周旦抬起头,看着被惊圆嘴巴的南春,冷声问:“南春,小舞住的屋子,炭火可够?”。
南春被问愣,她根本没去过那,自然不知道情况,但也不敢不回话,“这?应该够吧?”。
周旦听罢,顿时黑了脸,睨着南春,“呼”地站起身。
“哼!你根本就不知道,前面带路,本公,亲自去看看”
周旦说完,就迈步往外走,初碧赶紧追上,将一件皮氅给他披上,并含情脉脉地帮他系上带子。
南春赶紧起身,拦住周旦的去路,“公爷,您不能去那腌臜的地方,奴婢多派些炭……就是了”。
小舞也不想事态闹大,也赶紧追过去,胡编乱蒙道:“公爷,奴婢的住处……有炭,冻伤,只是旧伤,年年都犯,不打紧的”。
周旦是个既聪明又固执的人,打定主意要做事情,很少有人能拦得住,他冷“哼!”一声,径直向外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都噤若寒蝉,去往最后面的院子,那里住着宫内最低贱的奴隶。
从进小舞所住的院落,到最后进屋,周旦的眉头是越拧越紧,他指着有被子的床榻,黑着脸问小舞:“这,是你的榻?”。
因自己刚撒了谎,小舞心中惴惴不安,不敢再欺瞒,指了指没有被子的床,声如蚊蝇地回话,“是,这个……哦,我,我和同屋住在……一起”。
还用再问什么?都一目了然。
周旦看见四面透风、黑乎乎的装杂物的屋子里,连炭盆都没有,那又何谈有木炭?
两个女孩是靠挤在一张小床上,相互取暖,以熬过最寒冷的冬日,屋外更是满地腌臜,进进出出都是粗使的奴隶,作为这里的主子,竟失察至此,周旦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周旦转头,怒向自知理亏低头的南春,未颤着音命令:“南春,本公命你,立刻给小舞换一个,不差于同差宫婢所住的……单独房间,马上!”
南春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公爷,发如此大的脾气,浑身打着哆嗦,恭敬地提醒:“公爷,这……不合规矩,她是……”。
“够了!”
周旦一声怒喝,吓得南春和各跟随管事都纷纷跪倒,他咬着牙根恨恨道:“难道?你想违抗命令?本公,不是在和你商量”。
见此情景,也已跪下的小舞,忙斗胆插话,“公爷,奴婢,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