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爷子,这毕竟是我李家的家事,还望老爷子慎言。”这边李玉龙一直不曾言语,他的目光在林凡三人身上来回打量着,李显盛却坐不住了,他是洪单口中的当事人,现在他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
“是李家老二?”洪单的小眼睛微微一眯,他翻着一双白眼仁,道,“我记得上次见你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没想到这几十年不见,如今都已经拿什么部的部长呢,官威倒是不小啊!”
“我说老东西,我不得不批评你,你在教育孩子这一点上赶白世国那老家伙也就差远了,尤其是那个叫白岩宏的孩子,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家这几个歪瓜裂枣,我真你感到着急啊!”洪单似乎开始话唠,他别过头,浑然没有去看李家那几人的表情。
李显盛脸色铁青,这无疑是在打他的脸,要知道他如今是中组部部长,位高权重,这么多年,除了李玉龙敢这样和他说话之外,其他人谁不对他客客气气。
“显盛,你不要说了。”李玉龙回头淡淡地看了李显盛一眼,他呵呵一笑,把拐杖放在一旁,“你这老不死的还是这姓子,一上来嘴上就不留情啊!一些陈年旧事就不要提了,在小辈们面前你也不嫌丢人。”
“好好好,看你这几个儿子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就不提了,省得今儿你这李家门是进得来出不去。”洪单连连摆手,他三句话中有两句就要对李显盛等人讽刺一番,听得林凡都暗自摇头不已,能当着李玉龙的面对李显盛几人指头论足,这国内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
“刚才聊什么来着?”洪单眨巴着小眼睛,他手一挥,指了指李毅,“就是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家伙,就你了,你来说说我和这老东西刚才聊哪了?”
“和老东西聊到……”李毅一愣,他张口就顺着洪单的称呼接了下去。
“李毅你给我闭嘴。”李显盛暴喝了一句,他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很明显他是把刚才的压抑的火气发泄了出来。
“不是不是,刚才两位老爷子聊到我妹的事儿。”李毅缩了缩头,他扫了一眼两位老爷子,后者都在微笑着看着他,李毅不由得胆气一壮,硬气地直了直腰杆。
“好小子,不错,对我老头子的脾气,你别跟着老东西身后那几人学,你看看他们都学了些什么东西,迂腐愚昧,满口谎话,信口雌黄,除了这身臭皮囊,其他没一处是真的。”洪单笑呵呵地说道,两只小眼睛近乎眯成了一条直线,脸上难掩得意的笑容。
“老家伙,你够了,要是你想吵架,恕我不奉陪了,这京都的夜晚天寒地冻,我没那心情陪你。”李玉龙拿着拐杖使劲地敲了敲地板,这位老爷子显然起了一丝肝火。
“你也就这点出息。”洪单摇了摇头,他向李昕招了招手,后者乖巧地站了过去,洪单苍老的手捉着李昕,感慨道,“我这宝贝孙女在你李家吃了不少苦,我不知道还好,但是这几天有不少声音都传到我耳朵里,什么野种,什么有娘生没爹养,听得我心寒呐。”
“说重点。”李玉龙冷哼了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尤其是在林凡脸上停留了片刻,林凡垂下头,一言不语,李玉龙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
“我不管她是谁的种,现在小昕是我认的干孙女,你李家不要,我洪单要了,还有,小昕的公司你就不要去打主意了,这么多年来,小昕她一个人在国外打拼,这是她的,她一个人的,即使要划出去,将来也是她老公,是她儿子女儿的,跟你一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洪单收起玩世不恭,第一次郑重其事地说道,表情格外的认真。
“洪单,你过界了。”李玉龙的回答言简意赅,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李昕,后者赶紧低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小昕身上有我李家的骨血,她的事就是我李家的事,我李玉龙认她这个孙女。”
“是吗?”洪单冷笑一声,他摆弄着茶杯,不屑地说道,“京都我虽然不熟,但我耳朵没聋,眼睛也没瞎,我看得到听得清,我们斗了几十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清楚?你李玉龙在乎的从来都是利益,否则当年白老二又岂会独自一人入川,有些事我不想提。”
“洪单,我再说一次,你过界了。”李玉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换上了肃然的表情,“有些事就让它过去,没必要再提,昕昕的事不劳你费心,她生是我李家的人,死也要死在我李家。”
“看来你自私的姓格还是没有变。”洪单脸色一沉,锐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叫做失望的情绪,他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就不和你多说,明天道格拉斯集团会破产,小昕手上的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我会全部收回来,作为补偿,届时我会给你和李家百分之一的股份赔偿,昕昕,你同意吗?”
李玉龙的神情一变,手上的拐杖无声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林凡进屋以来,第一次看到李玉龙的失态。
“这原本就是洪爷爷给我的,我没有意见。”李昕抬起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昕,这是怎么一回事?”李显盛双目绽出愤怒的光芒,比起李昕本人,李家自然更重视李昕身后的市值上万亿的集团。
“还是我来解释吧!”洪单是不屑解释,李昕在李显盛面前明显有些畏畏缩缩,林凡在这个时候站起来。
“林凡,是你在捣鬼?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太过了,否则你也就到头了。”除了李显盛和李毅,李玉龙身后还有两个与李显盛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其中一个脸色有些阴鸷,五官像极了李晟,这应该就是李晟的父亲,李玉龙的三儿子李显宏。
“我到头不到头那是西川省委、西川省委组织部说了算。”林凡呵呵一笑,他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何况他现在更是德市市委书记,算得上是一方诸侯,李显宏暗含的威胁对他而言,并不能让他生出多少忌惮。
“想必老爷子和几位都清楚,道格拉斯集团原本是一家濒临倒闭的集团公司,六年前拖欠各种外债接近五百亿美金,当时是昕昕和其他几人共同收购,诸位也都了解,当时的昕昕她们尚在攻读硕士,没有任何资金或者资源可以动用,而这笔收购资金是洪单洪老爷子提供的,当时昕昕她们与洪老爷子签订了一份协议,协议规定,一旦道格拉斯集团脱离了预期的目的,届时洪老爷子有权收回股份,是全部的股份,可以说,道格拉斯集团原本就该属于洪老爷子,而昕昕几人可以说只是担当了职业经理人的角色。”林凡侃侃而谈。
事情急转直下,欣慰的是林凡几人,而焦急的是李家这几个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