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特许我出城送一送父兄。”陆铮说。
小黑马轻轻颠着碎步。
不着急吗?走得这么慢。
崔礼礼不由地好奇:“你这是送了还是没送?”
“没送。”
“那你还不骑快一些?”崔礼礼觉得陆铮最近有些怪,总是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不去送了。”
更不明白了。
崔礼礼一转头,因身子贴得太紧,她额头撞在了陆铮的下巴上。
真疼。
她揉了揉额头:“不穿上铠甲去送行了吗?”
陆铮低沉地笑着,胸腔震动起来,震得她的后背酥酥痒痒的。
他紧了紧手臂:“你不要总是想着前世。”
远处送葬的队伍越走越远,一把一把的纸钱撒得似雪花般,铺了一地。
“什么意思?”崔礼礼雪白的手指梳理着小黑马的鬃毛,又轻抚着它的脖子。小黑马舒坦地扬起脖子,走得更慢了些。
“我这几日总在想,一世是一世的因果。前世我去送,定然是因为我还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这一世我不去送,是因为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也对。
前世他送行时,她还在替县马寻医问药。
“那你该做什么?”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陆铮侧过头,吻了吻她的头发,“你不是想去看县马下葬吗?我陪你。”
我陪你。
这三个字真好听。
崔礼礼看不见自己的脸,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笑了。
“其实,我是想去看看沈延。”这几日她猜了猜,他生气的缘由可能源自沈延。
身后的胸膛停滞了起伏,片刻,他忽地扬鞭驱马。
果然啊,她格格笑着:“你生气了?”
“你不用诓我,我是小心眼的人,坐稳了,去看看我们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