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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宅内已不复往日那般冷清,崔琬虽没有少爷架子,却也是锦衣玉食惯了的,他随身带来的随从仆人十分自来熟的接管了梅宅上下的起居。
齐渚和姜执盈虽不喜有人伺候,却到底没反对。至少院子终于不需要他一介巡按御史亲自去洒扫了。
姜执盈刚进崔琬的院内,正在打扫窗棂的两个丫鬟忙行了个礼:“阿盈姑娘来了,我家公子正在屋内等您呢。”
姜执盈冲着她们点点头,便径直入了里屋。
屋内,崔琬坐在圆桌旁,正捧着一本兵书看的入神,他身侧的封竹与他隔了个座位,安静的用方帕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二人见姜执盈进来,忙起身相迎。
“崔公子,你的伤怎么样了?”姜执盈连忙摆手示意崔琬赶紧坐下,自己也在他正对面的位置坐下。
“已无大碍,劳阿盈姑娘挂心了。”
崔琬话音刚落,便听见自家武师傅在一旁轻声咳嗽了一下,登时想起昨夜封竹嘱托他的事。
“阿盈姑娘,这位是我的武学师傅封竹,封大侠,他师从逍遥剑客青云子。”
听罢崔琬的介绍,姜执盈登时来了兴趣,忙对着封竹抱拳道:“原来是青云子前辈门下高徒,在下虽未曾一睹前辈剑招扶青云之气魄,却也常听长辈们提起。封大侠,失敬。”
有了崔琬从中牵线,封竹也不再扭捏,亦是抱拳行礼:“白姑娘,那日在无名山上,我观姑娘所使刀法颇为眼熟,似是名震天下的惊云刀齐澜所创凌川刀法。敢问姑娘可是齐都督弟子?”
姜执盈点点头,她先前就常听师父提起青云子。那位前辈是个剑痴,自输给齐澜后便年年登门问剑,来来回回斗了数年后,他似是终于看清了二人之间隔着的天堑。于是青云子撂下狠话,他赢不了齐澜,二十年后便让他的弟子来赢齐澜的弟子。
“阿盈,若你将来遇上青云子的后人,切记莫要与他过招!为师当年便是一时少年意气,竟让那青云子缠了一辈子!”
师父的谆谆教诲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她整日被一个林风漠缠住已经够折腾的了,再来一个怕是真的受不住。
转了转眼珠子,姜执盈想好了说辞:“正是。封大侠,我们二位师父的约定我都知道,只是封大侠刚从无名山上死里逃生,若我们现在比试,在下恐有乘人之危之嫌,况且玉州事急,不若等此间事了,你我二人再战个痛快?”
封竹不是青云子,他晓得这些道理,随即点了点头,一脸正色道:“理应如此。阿盈姑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若是有用得上封某人的地方,请姑娘尽管开口。”
姜执盈呵呵一笑,毫不客气道:“确实有一事相托。齐御史和我在玉州人生地不熟,林将军即将去鹿台上任,崔公子又伤着,思来想去,此事交由封大侠最为稳妥。”
封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倒有种被认可的感觉,脸上露着喜色看向姜执盈。
“阿盈姑娘请讲,封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不用上刀山,封大侠应当也知晓玉州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