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老头儿就直接发上飙了:
“黄铁蛋,都是你生出来的祸害,把我们大家伙给害成这样的!
这钱合该由你们黄家出。
反正我们这些人可从来都没劫过官爷,更没抢过那七百两银票,才不会替你们家秋生擦屁股呢。
这钱,你们黄家出,我们一个大子都不带往出拿的!
哼,你要敢不拿,信不信我们大家伙现在就咬死你!”
这还威胁上了。
友谊的小船就是这么脆弱,那真是说翻就翻呢。
其他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听了这话,也深表赞同,纷纷对铁蛋怒目而视。
老万头儿刚被冤枉过一回,心里正气着呢,故此也没对铁蛋这往日的盟友伸出援助之手。
只是冷眼旁观着,抿着嘴一言不发。
铁蛋也知道自家这是犯了众怒了,可越是这种时候,越发需要冷静。
什么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全都没用。
他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脑子一转,准备祸水东引。
于是装出一副极其悲伤的样子,开口说道:
“咱们呢,搁一个村子里住了这么些年,秋生那孩子,也是搁你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你们大家伙能不知道他到底是啥样的人吗?
大家伙谁不知道,他这孩子是有一把子力气,可却不是那等胆大妄为的坏人呢。
叫你们说,你们真能相信那孩子敢去打劫官爷吗?
那是再不可能的!
你们就细琢磨,我们黄家在村子里虽然不敢说是第一富户,可一不缺吃,二不缺穿,三还仰仗着大家都信服他,让他做了村子里的主事人,再没人敢给他气受的。
就这样,他得是多想不开的人呢,才能去做那掉脑袋的事儿?
秋生不是个傻子,这样犯傻气的事儿,我再不能够相信他会去做的。”
其他几个老头儿和老太太一想,哎,可也是哈。
确实秋生也没啥理由非得去劫官爷呀,在村子里过得自自在在的,图啥呢?
就连范业文听了铁蛋的这一席话,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难不成自己真个冤枉了好人?
黄秋生确实没参与抢劫?
要说那天漫天的风雪,天地昏黄一片,也确实看的不大清楚。
尤其那些打劫的人,还都把口鼻给遮掩上了。
范业文也不确定他看到的就真个是黄秋生。
毕竟,他也就跟黄秋生有过几面之缘,属实不太熟悉。
大老肥是因为相貌特征太过于明显,即便遮掩上口鼻,还另外戴了个狗皮帽子,也好辨认得很。
可秋生不是啊,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庄稼汉子,没啥出奇的地方。
扔到人堆里,大概就是路人甲乙丙丁那伙的。
你非得说当时见到打劫的人是他也行;说不是他,是别人,那也很有可能点事儿。
而且秋生当初虽然也参与了抢劫行动,但他鸡贼得很,害怕被范业文给认出来,故此,基本都冲着范业文手底下的小兵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