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老夫人被傅承昀气到了,许是怨乌及乌,免了林愉每日的请安,只初一十五过去就好。
傅承昀上朝,林愉落了一个清净,饭后领着枳夏在北院看了一圈,寻了两块种花的地,实在是太冷了就回了屋。
回暖之后,就想着把答应傅承昀的帕子做好,枳夏坐在一旁,眼睛好奇的看着。
等林愉手下绣品初具雏形,枳夏便失了兴趣。
这么多年她早已经看倦了林愉手下所出的这个绣品,奈何林愉百绣不厌。
及到下午,大雨忽至。一声响雷划破长空,直吓的林愉把针脚绣到了指尖,殷红的血珠渗出,林愉双瞳看着地上飞溅的玉珠,恍若未觉。
“他…没带伞吧!”林愉突然问。
枳夏是个哑巴,自然不会回答。
寂静之中,林愉似乎会想起行宫那日,他的后部被鲜血浸染,头也不回的走进雨中,身后有人拿伞追着,他没要。
他就是那样,生的好,权位高,却总是对自己不上心,谁都不敢劝。
林愉看着雨丝在无边的天际编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地上所有的人,突然站起来,急色道:“枳夏,我们去送伞。”
枳夏一顿,见林愉已经绕过长廊,忙的寻了两把伞,追赶而去。
斜风细雨钻进林愉的领口,头发被风吹的贴在嘴边,她和枳夏走在窄窄的廊下,远远的听见门口处的凉亭传来欢声笑语。
“要我说,你们侯府听雨轩,唯独落雨的时候最有趣味,看看这亭下的锦鲤,全都聚在一处,可是热闹。”
林愉蹙眉,她有听说小顾氏正给傅莹竹物色夫家,只是没想到是今日,自上次小顾氏当众跪她,两人之间隐隐结下了梁子。
往日也就算了,她如今忙着送伞。
林愉正要绕道,那边有人挑开金纱帘,只见一群华服妇人并年轻的姑娘,或坐或站,都好奇的看着突然而至的林愉。
傅莹竹在最中间,手扶着琴架稍带薄怒的望着林愉,“二嫂来的可真是巧啊!”不早不晚,就在她开始弹琴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林愉不答,她在想如何脱身。
小顾氏似乎看出林愉有事,不紧不慢的端着青瓷盏,抿了一口,丝毫看不出之前跪她时的狼狈。
“侄媳妇是哪里去?外头雨可是正大呢!”
一声侄媳妇后林愉的身份明了,那些人再看向林愉目光不善,是一种克制着敢怒不敢明着怒的审视。这种目光让林愉不解,也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