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外面的人立刻应道。
外面的箭羽,顿时密集起来,南门禧躲在柱子后面,脸上满是血污,用尽全力去躲避那些夺命的箭。
她腿上的箭被拔了出来,点了穴道止了血,但是整条腿还是被血给染红了,她喘了一口气,低低呢喃道:
“还没有到吗……”
梁仲禹亲自训练起来的人,果然实力了得,箭无虚发,一箭一箭追魂夺命,几乎没有可以喘··息的地方。
南门禧咬了咬牙,她抬头看着楼上的梁仲禹,眼中愤恨的神色居多,愤恨之下掩藏了一份令人难以察觉的兴奋。
冰冷锋利的箭从刁钻的角度射来,她再也抬不起手来提剑去挡,只能侧了侧身子,不让箭刺中自己的要害。
当箭刺入血肉之中,痛立刻意席卷全身,她双眸闪烁,缩在角落中,大口地喘着气像是一幅等死的模样。
她很清楚,逃不掉的,如今她孤身一人,怎么逃得过梁仲禹的手心呢,更何况他杀意盎然。
砰!房门被一脚踹开,柳迟迟直接冲过来,目光从窗户落下,她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中勉强躲避箭羽的南门禧,她的心脏仿佛从万米的高空落下,摔成了一片片碎片。
她红着眼,嘶声尖叫道:
“奶娘!梁仲禹你疯了是不是!她是我的奶娘!救我的命的人!你敢杀她!”
梁仲禹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她,给一旁的下属使了一个眼色。
在梁仲禹身边三年,柳迟迟太了解这个眼神的意思了:格杀勿论。
“你敢!梁仲禹!你敢杀了她,我杀了你!”柳迟迟双眸绯红,她看向梁仲禹,这双永远保持清亮的星眸充斥了痛恨的神色。
梁仲禹听到这句话眼中顿时涌去铺天盖地的戾气,他看着怀中挣扎不断的柳迟迟,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愈发紧地抱住她,说道:
“迟迟,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背弃你,你相信我。”
柳迟迟不懂梁仲禹这话是什么意思,梁仲禹这是什么意思?她一直都有他,但是这跟奶娘根本不冲突,一个是她的挚爱,一个是她至亲之人,这两人冲突吗?
梁仲禹这样迫不及待地要孤立她做什么?
柳迟迟看着他,她眼圈湿润,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滑过她的惨白的脸颊,她极力地忍耐,不去看街道上的奶娘,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的讨好道:
“梁仲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求你,我求求你,别杀我奶娘,我的命是她的给的,你懂不懂?你如果看不惯奶娘,我让她永远都不出现,好不好?
你别杀她,她对我……很重要。”
梁仲禹看着怀中的柳迟迟,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柳迟迟,卑微讨好,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致疯狂下的平静,她的眼睛映出自己的模样,冰冷无情。
他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喘不过气来,他看着这样的柳迟迟,简直兵败如山倒。
柳迟迟的头发很乱,而且他抱着她,可以感觉到柳迟迟身上传来的寒意以及颤抖,披风下她只穿了薄薄的一层里衣。
梁仲禹顿时就心疼了,他的眸色深了深。
或许,他应该将一切都告诉了柳迟迟,至于南门禧,她要留着,那么留着也没有关系,总归柳迟迟有他护着,不会出什么事情。
“啊!”女人痛苦的尖叫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响彻,柳迟迟的身子顿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来不及再去求梁仲禹,她疯狂地从梁仲禹的怀中钻出来,扑倒窗边,她朝窗外看一眼,目眦欲裂。
只见两支箭一左一右,将她奶娘直接钉死在这个角落里,她奶娘口中大口大口地在吐血,几乎不用判断,必死无疑。
只一眼,柳迟迟入坠冰窖。
她立刻转身朝着外面冲去,梁仲禹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被柳迟迟径直躲过。
梁仲禹看着落空的手,怔了怔。
影卫围绕在柳迟迟身旁身旁,夙云走在柳迟迟身后,眼中有些不忍。
没有人敢动柳迟迟,这是他们主子的王妃,是他们主子的心头血,更何况柳迟迟本身的威望就不低。
她扑过去,双膝重重地坠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伸出的手,几乎不知道该怎么抱她的奶娘,穿心而过,任她有万般手段,在死神面前,无济于事。
“奶娘!!”悲恸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回响,在场所有的人,心都忍不住颤了颤。
箭精准地穿心而过,压根挺不过几秒钟,南门禧甚至来不及看她一眼,最终呢喃着:小姐……
然后,头颅重重落下!
一瞬间,柳迟迟脑海中仿佛千万道声音炸开,耳边是尖锐的耳鸣声,她的脑袋如针尖刺入一般地疼痛,她与梁仲禹的过往在脑海中飞快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