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离开车站,本想搭地铁,却提不起劲,便在站前的百货公司消磨了一会儿时间。
他不想接到岩西的电话,听他悠哉地问:「顺利结束了吗?」所以连手机也关了。
要获得自由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掉双亲;蝉想起某本小藐裡这麼写道。而现在不同了,想获得自由,只要关掉手机就行了。单纯,无聊得要命,没有梦想。换句括说,自由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这是你的失误!他可以轻易想像得到岩西一定会朝他咆哮。「全都因為你的迟到,事情才变成这样!竟然迟到坏事,我哪有脸去向委託人报告!」
可是--蝉在想像中和岩西争论。反正委託人都自杀了,也没人可以听报告了。
「那不就没问题了。」
「酬劳呢?应该拿到手的酬劳怎么办?你一点都不觉得有责任是吧?」
為什么我该负责?」
「都是因為你迟到啊!」
不用说,争执一定会演变成这样,而且过错确实出在「迟到」的自己身上。
时间就在咖啡店裡消磨、在商店街徘徊当中过去了。
「咦,蝉,你在这裡啊。」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蝉吓了一跳转过身。
「是桃啊。这种大冷天,妳那什么打扮?」
一个穿著分不清是内衣还是洋装的衣服,体型肥胖的女子站在那裡,半透明的布料透出肌肤,虽然看得见隆起的丰满乳房,却不会让人有性的遐想。
「我一直在找你耶,不对,找你的人是岩西。」她气喘吁吁的,像久未运动的人难得运动一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竟然在这种地方閒晃,你打算到我的店裡来吗?」
「或许。」儘管自己没有意识到,不过蝉的却是朝著商店街的方向走去。平常来到东京车站附近,他大多都会绕到「桃」这家色情杂誌店,以致与半习惯性地朝这裡走来。
桃从外貌判断不出年纪,半年前曾听她说「又到了我的本命年啊」但在蝉的眼裡,桃像二十四岁也像三十六岁,甚至像四十八岁。嗳,总不可能是十二岁吧。
「岩西找我?他找我干嘛?有事打电话不就得了?电话可是文明的利器耶,而且最近还可以随身携带,他不晓得吗?」
「我说啊,」桃板起了脸孔,鼻子旁挤出皱纹,一下子老了许多。看她这样子,应该也不是二十四岁吧。「你关掉手机电源了吧?」
「说的也是。」
「岩西刚才打电话来,那人实在够囉嗦的。『蝉去了妳那裡对吧?他的电话打不通,要是妳看到他,叫他马上回电给我。』看他慌的,简直就像联络不上马子的男人。」
蝉顿时愁眉苦脸。烦死人了!因為太烦了,全身突然痒了起来。「八成是因為那傢伙自以為把我操踪在手掌心,只要稍微联络不上,就大惊小怪。」
「你不是被他操控著吗?」
「什么?!」桃简直像对准了蝉最敏感的部位刺过来似地,让蝉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