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晏慌忙下炕,鞋子都没穿绕过屏风正好看到容晨进来。“夫君。”原来方才说话的是夫君啊,吓一跳。方才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容名。看来是睡糊涂了,男主跑来这里做什么。,“夫人。”容晨本欲高兴,可看到那脚丫子。晶莹浑圆的脚指头大约是因为冷,抠着青石板砖。容晨皱着眉快步走过去,将小夫人一把抱起,无奈道,“怎么不穿鞋。”“听到开门声就跑过来看看。”一把环住夫君的脖子,江之晏轻声问道,“你是刚来还是来了有一会儿了。我方才好像听到声音,睡迷糊了都。”“刚来。”容晨抱着小夫人到炕上放下,将披散的头发拢好。试探的捏捏发尾,“还没干透。”“是哩,方才不小心沾到水。”这里没有浴帽有点不舒服。江之晏依偎在容晨怀里,打个哈切,“你方才去见谁?”方才两人本来是要一起过来的,可容晨临时有事。“见荀衢,他又闹出点幺蛾子要处置。”容晨拉过被子,给小夫人盖好,轻声问道,“怎么突然来这里泡?这地方小,昨晚那个池子大一些。”“都一样,只是这里有个火烧的炕,在这里睡舒服得很。”本来江之晏也想要去原来的池子泡。后来也不知听哪个奴才说,这里有个炕。烧火睡在上面,暖呼呼的。小笨蛋这才特地跑过来,果然如此。这个炕烧得暖呼呼的,真的好舒服。思及此,江之晏往里头挪挪,让开位置拍拍空着的地方,“夫君,你上炕。这里很暖和的。”容晨并不是很怕冷,现在坐在烧红的炕上都有点热。但还是听话的爬上去,抱着小夫人叹气道,“醒花呢?”“醒花?方才我叫她去跟你说,我来这个池子,你不知道吗?”江之晏抱紧夫君的脖子,整个人都倚在身上了。容晨:“为夫知道,但她理应快几步才是。”“那我不知。”江之晏伸个懒腰摸摸肚子,替醒花解释,“说不准是给我去弄点心,方才没吃多少。”闻言,容晨只是点头,“嗯。”眸底虑色收敛,依旧是那一副温柔俊雅的模样。荀衢回去前,就收到容府的下人托送过来的一张宣纸。还有些奇怪,拆开只看到:多谢二字。“这笔迹是名儿。”荀衢忽然明白这多谢二字是何意。“看来已经得偿所愿。”荀衢将信纸揣回袖子里,撩开披风翻身上马,“驾!”既然已经得偿所愿,那就可以继续下一步。要准备一种药,一种惑人心智毁人身体的药。“大人,小容大人过来了。”醒花来报时,容晨正给小夫人梳头。听到这话,江之晏抬起眸子,下意识往后看夫君,也不知有什么事。“叫进来。”继续给夫人梳头发。容晨用双凤玉梳,沾上一点玫瑰油再上头,这样就不会乱跑。“喏。”“父亲。”容名被叫进来,先行礼,抬头看到父亲给江之晏梳头,面露讶异之色。父亲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何事?”容晨梳得很细心,也看到儿子脸上诧异之色。有些奇怪:不过只是给小夫人梳个头,有什么吗?“儿子”话到嘴边,容名却怎么也没法继续说,眼睛瞥向打哈欠的人。他似乎很习惯,所以两人一直是如此的吗?容晨:“怎的?”“事情已经办妥。”容名稳住心神。他是没想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天下掌控于股掌之中的父亲,居然会为江之晏梳头。而且看着情形,两人都很习惯。容晨招招手,示意熄墨端着平盘过来,“夫人,戴哪个发冠?”江之晏因方才打哈切,眼底还有水渍。听到这个问题,扫了一眼三顶发冠,随意指一个继续坐着发呆。“好。”容晨拿起中间那个,是凤凰样式的。“用过膳,为夫给你弹古筝?这几日学的不错,夫人可想听?”“好。”等发冠戴好,容晨转身才看到儿子也在此。温声问道,“名儿,可是还有事?”他自然知道名儿惊讶什么,给小夫人梳个头有什么。容晨恨不得事无巨细包办小夫人所有,这样会让他觉得小夫人完全属于他。“无事,儿子告退。”这几个月,都不知两人是这样相处的。父亲细心周全,容名知道。但他从未想过,父亲会为江之晏做这些小事。容名自知自己待人冷漠,不似父亲那般细心,但也不曾想两人是这样的相处。他自认为,男子便该顶天立地。这些闺房小事还要亲自来,大材小用。温泉行宫待到腊月二十九,几人才回来。因为要过年,京中不少事情还要处置。容府还得祭祖,宫里也有宴席要准备。一回容府,容名开始忙起来。将这些琐事卸给名儿后,容晨这个年过得十分清闲。时常与小夫人一起画画,一起赏雪喝茶。对忙的脚不着地的名儿,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还美其名曰:要历练。除夕守岁,祭祖。到初一还得打开门炮,祭祖,进宫朝拜。一通忙下来,容名整个人瘦了一圈。到初三才真的闲下来,难得睡一个舒服觉,就被送来的金晃晃的请柬闪瞎眼。“这是父亲给的?”容名问。“是。”凉桥低头,不敢叫小容大人看到自己翘起的唇角。一边解释道,“大人说,难得小容大人今日清闲,就,就设下这宴席。请了城中所有年纪相仿的少爷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个相亲的局。容名接过漱口的茶水,有些无奈问道,“那么急?”他才刚忙完这几日,好容易能休息,一人看看书弹弹琴,结果倒好,给那么一个宴席。“大人说,小容大人年纪也不小。”接下来的话,凉桥可是不敢说。大人说这话是关心,但他一个奴才说这话,是多事。容名洗漱完,看着闪着金光的帖子,叹道,“罢了。”他也知父亲是何意,可以不选但不能不去。“奴才去上膳。”凉桥赶紧找个由头跑。否则小容大人生气,那可怎么好。今早江之晏听到要组局的事情,也吓一跳。“什么?”倒不是男主的相亲局让小笨蛋吓一跳,而是他为什么要出席这样的活动?男主选老婆关我什么事?我什么都不敢说的,他爱选谁选谁。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作为父亲去的话也不是很合适,但小夫人就一定要去。这是容晨给名儿组的局,他是外男,不合适去这些地方。夫人名义上还是名儿的继母,这样的场合若是不去,会被人诟病。说名儿不尊母亲,不孝。若是被扣上不孝的名头,那以后名声可不太好。“不是,我对容名娶谁都没有意见,跟我没关系。”江之晏是害怕的,这件事好像他怎么做都不好。掺和,男主觉得管太多弄死。不掺和,觉得不上心被男主弄死。“不是叫夫人去掺和。只是需要夫人去坐镇,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露个脸然后躲进小房间里,该怎么样怎么样就好。”容晨也没指望小夫人能做什么。偷zha“这样啊?”好像也不是不行,江之晏低头喝光小米粥后,才叹气开口道,“那要不,我就去一趟吧。”“好。”那赏雪宴就定在第二日,第二日江之晏跟着容晨一起起来的。夫君去上朝,江之晏去上工。“头秃秃。”江之晏撑着下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背后是夫君在梳头,但怎么都打不起精神。容晨亲自挑一顶华丽繁复的发冠,给下小夫人戴上,梳理两鬓的碎发,俯身安抚道,“夫人可带上那只小兔子。等回去再休息,回来为夫陪着夫人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