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您还好吗?是不是不太舒服啊?”姜平说着,余光忍不住往霍懈北站的位置看了一眼。温予的注意力被他怀里那束淡紫色的桔梗花吸引了去,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听到他问,她才把目光从花束上转移到他的脸上。她冲他摇摇头,说:“我没事,倒是您,久等了。我睡得有点熟,没听到门铃响。抱歉。”姜平冲她莞尔,说:“没关系。温小姐您好,我是姜平。我们之前见过,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温予对姜平有印象。她记得,他是拍卖会场的司机。“自然记得,姜先生您好。”话落,她轻扯唇角,递给他一抹浅笑。姜平把手里的文件夹往前一递,面露歉意,说:“温小姐,很抱歉,由于我们工作的失误,一大早就来打扰你,这是拍品的介绍书。”温予正准备接过来,又听到姜平说:“还有,这束花,还请温小姐收下,以聊表我们的歉意。”对于他的话,温予没有丝毫的怀疑,上前一步,伸手把文件夹和花束一起接了过来,并说:“谢谢,我很喜欢。”雪青色,是她最喜欢的一个颜色。而这束桔梗花,选的很是恰当,花瓣泛着淡淡的紫色,像极了雪青色。“那温小姐,祝您生活愉快,我先告辞了。”姜平又说。温予点了点头,目送姜平转身后,她也跟着转过身,还不等关上门,只觉得一阵头昏脑涨,眼前一黑,整个人再也控制不住,瘫倒在地。她手里的文件夹和桔梗花先她一步滑落,零星的花瓣摔了出来,掉落在地板上。姜平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接二连三的一阵闷响。他脑海里闪过温予那张异常潮红的笑脸,脸上神色一凝,脚步戛然而止,他甚至忘了抬头朝霍懈北示意,连忙转身,大步返回去。霍懈北站在长廊的另一头,温予倒地时的那声闷响他并没有听到。但他一直注意着姜平。他亲眼看着姜平脸上那抹浅笑在脸上僵持,而后消失后,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起刚才他好不容易拨通的那通电话,她的嗓音好像有点不对劲。想到这里,他迈着大步就朝这里走了过来。姜平又怕他冒然回去,会惊着她,于是,口中念叨了一句:“温小姐,您没事吧?”话落,姜平重新回到了温予的家门口,一眼看到了倒地昏迷的温予。他刚想冲进去,余光瞥到火速奔来的人影,脚步一顿,朝霍懈北喊了一声:“先生,温小姐昏倒了。”听到这话,霍懈北心里咯噔一下,大步阔走也变成了狂奔。顷刻,空旷的长廊,只听得到他疾驰而来的脚步声。时值夏末,衣衫单薄,姜平和温予非亲非故,并不适合冒然闯进去。更何况,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家先生对这位温小姐很是上心,就连手机号也能想也不想的麻利输入,想来这俩人的关系匪浅。如果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为了她的生命安全着想,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冲进去救人。但今日,他家先生在这里,他冲进去,不合适。姜平正想着,霍懈北已经来到了他身前。思量间,他退到一旁,给霍懈北让出一条路来。从姜平身侧经过时,他没有片刻的停留,衣摆带风,冲着瘫在地板上的温予奔了过去。姜平只觉得一阵疾风自他面前旋过,呼吸间,他又闻到了那股馥郁的暗香。难怪,他觉得这香味熟悉。原来这香,是霍懈北经常用的熏香。尤其是近两年,他尤其喜欢。他家中的每一间房,都存着一罐这个味道的萃香。时间一长,他衣服上都沾染上了这梅香。不仅他的家里,就连车内,也都存着一罐。他是霍懈北的司机,但由于他有过敏性的鼻炎,尤其是换季时分,对香味尤其敏感。所以平时很少点燃。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开始只是觉得熟悉,并没有暗香浮动(六)霍懈北站在浴缸前,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那天,他的血水把刑台上的积雪都融了大半。最后,刽子手手起刀落。那一瞬间的疼痛,他到现在还经常会梦到。看着眼前的一池血水,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封印了一样,寸步难行。好在他意志坚定,片刻后,便回了神。霍懈北从舆洗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条被凉水打湿过的毛巾。池澜苑是个综合社区,楼下的药店,24小时便利店什么的应有尽有。姜平拿着药品回来的时候,他正用湿毛巾擦拭着她颈窝的细汗。姜平没有进去,他敲了敲虚掩着的外门,低声说了句:“先生,药买回来了。”霍懈北起身,把毛巾放在茶几上,走到门口,接过姜平手里的药,说:“麻烦你了,平叔。”姜平:“不麻烦。先生,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去车子里等你。”霍懈北想也没想,便说:“不用了,平叔。我一时也走不开,给你放假,你把车钥匙留给我就行。”“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先生有事的话,及时给我打电话。”“好。”霍懈北应下后,平叔才转身离开。霍懈北关上门,走向岛台,倒了杯温水,端着走向温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