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二月份,她的肚子也越发大了起来,甚至因着林拂衣担心她会再次做出自残,或是伤害肚内孩子的打算,而在她喝的水和饭菜里,加入了少许安神之药,导致她平日里清醒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此时的林拂衣正耐心的哄着怀中人将那汤药喝下,可是换来的,只有那无尽的谩骂讽刺,或是厌恶的白眼。
“阿雪,喝一口,我们就喝一口好不好。”
“滚,我现在只要看见你就恶心,还有你给我滚!”冷嗤一声的时葑将那汤药重重一推,瞬间洇湿了男人的胸前衣襟。
“阿雪即便在厌恶我,在如何不想见我,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眼眸半垂中的林拂衣也不恼,显然这种情况在之前发生过很多次。
等那夏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而在这楚国中,又一向是没有秋天的。
时葑发动的那一日,院内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就连太医都请来了三位坐镇,更别提那七八个经验丰富的产婆。
因着产房污秽,即便他不嫌内里半分,可当他想要进去的时候,总会被产婆以男子待在产房里有碍孕妇生产,而将他给拦在了外头。
林拂衣听见里面发出的凄厉叫声时,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拉着她的手说,不生了,我们不生了。
他之前只知道女子生产就像是在鬼门关走过一圈,可是并没有人告诉他,等在外面的人,何尝又不是在鬼门关游走。
而此时的产房中。
“夫人,用力点。”
“快,你们快喂夫人喝点参汤。”
如今躺在床上的时葑正苍白着一张脸,鬓角,衣衫处满是被薄汗浸透后的痕迹,手指将掌心抓得一片血肉模糊,却都感觉不到半分疼意。
此情此景,像极了之前的那个梦境。
她在那个梦里也是生了一个儿子,甚至就连那个梦里孩子父亲的脸,都生得同那个林喜见一模一样!
所以说,之前的那个梦,是不是就是老天爷在暗示着她什么,可是她不甘心!
正当她疼得马上就要失去所有的力气,并要再一次晕过去的时候,那正在接生的产婆突然笑出了声来。
而她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生命从自己肚子里离去的轻松感。
“大人,夫人生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当产婆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林拂衣却没有紧着去看那个孩子,反倒是闯进了产房中。
因着天寒加上门窗紧闭,人一入内,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不敢相信刚才的她,在里面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何况她还是个一向怕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