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见到因被丈夫暴打而向自己逃跑求助的妇女?是曾被施虐后在凌晨的院子里自杀的女性?是挽袖露出淤青的女孩,还是那道道求救声,是男人猖狂的邪笑还是这个世界唱出的悲哀音符?
他总是会想,自己是不是异类,他从来没有朋友,因为除了师父和赞德师伯还有骑士团的其他人,没有人会赞同他的做法,他很少从同龄男性中发现和自己一样的存在。
他也总是会想,师父认可的那些种种事迹,是否也可以当做表彰自己人格魅力的手段,随即又不禁可笑自己的阴暗,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呢,他只不过是做了正常人该做的事。毕竟那些女性骑士从来不会说自己是多好的女人。
他有些感触,和师父认同鼓励他时不同,自己的姐姐没有抹去他属于男性的罪恶,而是同样说,他这样已经很好。
“姐姐。”他轻声叫着,揽腰将她抱进怀里,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也是他第一次没有经过女性同意就做出的行动。
“那姐姐呢,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感受不到的时候,你也会被这些问题困扰吗。”
作为女性,她一定活的更加辛苦吧。
“嗯……这算是作为情侣的问题,还是姐弟出发的了解呢?”
维维安松开手看着她,又噎了会儿,不确定说,“都……都有?”
沈心逸看着他不自觉移开目光摩挲手指的模样感觉好笑,果然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世俗伦理的坎,嘛,毕竟这种东西不是一日两日可以习惯的。
“哎呀,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何必再问呢,你也很辛苦啊小维维安,听我的痛苦可以让你更了解我吗?”
“我并不是想揭你的伤疤……”维维安解释了句。
“别摆出这副道歉的样嘛,你又没做错什么。”沈心逸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男生僵硬的嘴角被捏起一个弧度,她笑笑,“难道在跟其他女生聊天时你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只有对你的时候是这样的……”维维安不太习惯地将她的手拨下去,“只是我平时话很少……希望姐姐不要介意。”
“话少?也没见你话很少啊,只是你想不想倾诉的问题,看我,问到你关注的问题你话不就挺多的?”
“因为我平时并不是很想说话……只有在被提问时才会去思考。”维维安小心翼翼盯着她,“姐姐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哈哈,这么看我干嘛,像只小猫似的,过来,坐那边说。”
他们坐在那边的树下,蓝色的叶子飘落至桌面,暖光透下点点映的沈心逸的眸子灿亮。
她平淡地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讲述,维维安安静听着,听到沈心逸轻描淡写的“感情史”还是不禁心中微酸,克制着自己不去表达出来。
在听到近两年她所插手的种种事件,维维安感觉距离被拉近了,起码站在立场上他们是同一种人,即使他们是男人和女人,但他们都在向着心中的正义而努力。
只不过,她是势不可挡,她不被任何心魔阻拦,而他还停留在过去的记忆被缠绕住了脚踝。
这样的她,维维安很羡慕。
很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