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县丞知道顾长留是刚上任的官员,依旧是装着病,他故意将一切的事务都推给他做,就是想要看他焦头烂额的样子,然后好显露出自己的能干来。
要知道,这衙门的事务还真不少,各种各样的公文,还有诉讼,再有收税粮这件大事,简直是全归集到一起来了。
除开送张蕴之那天,顾长留什么都没干之外,到了第二天,各种文书便堆满了他的案桌。
顾长留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什么重要的文书,认认真真的打开看了,才发现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这些书吏们,每日里例常要做的一些杂事而已,全部都写成文书,丢给他了。
难怪后世刘禹锡也曾发出,“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感叹。
这些文书,就如同各种官员递给皇帝的奏章一样,大部分都是一些无用的事。
皇帝嫌繁琐,便有了内阁大臣。
而县令嫌繁琐,便有了佐官县丞跟主簿,以及师爷等等。
顾长留暂时还没有请师爷,而周主簿要忙着核对税粮这件大事,也帮不到他,所以这些文书都是顾长留自己看。
不过这些东西,可难不倒顾长留。
他素来是看书速度快,而且记性还好,花了三天时间,他就一丝不苟的看这些文书。
到了第四天,他便发了牌票,让值堂将六房书吏都叫了过来。
这些书吏们得到顾长留的召唤,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顾长留叫他们过来干嘛。
顾长留却是让他们在大堂站了良久,才姗姗来迟。
跟在他身后的李猛,手上却是抱着一大撂的文书。
见到这些文书,书吏们更是低声讨论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人甚至觉得顾长留肯定是嫌弃这些公文繁琐,不愿意看了。
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
却没有想到,顾长留拿起一本公文,翻开,面无表情的问道:“蔡荣安是谁?”
他扫视了底下众人一眼,面色不佳,很快,一个干瘦的吏典走了上来,“属下蔡荣安,见过大人。”
“你是在负责礼房公务的吧?错字连篇,这就是你写的公文?还是你作为礼房书吏,觉得这礼房的公务不重要?所以才拿着这东西来搪塞本官?”
“属下并无此意。”蔡荣安连忙说道。
“既然并无此意,那这些公文,你全部拿去重写一遍吧!”
顾长留从李猛的手上一连翻出好几本,一股脑的砸给了他。
“常云安是谁?”顾长留又拿起几本,锐利的目光,盯着底下众人。
“属下常云安见过大人,可是属下的公文,出了什么纰漏?”常云安硬着头皮站出来,主动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