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是故意溜这一句话出去给凌冶听见的。
“真是的,”她微微一笑,并不慌张,“本来还想在你面前再装装的,但既然你发现了我就直说了。”
凌冶后退了一步,直觉告诉他他一定不会喜欢她接下来的话。
“说来惭愧,名号狗是我的本性之一,你也知道,我名号四十九,是生活在玄雁宗最底端的人。在底层待的太久,一旦有一个名号在我之下的人出现,我很难压抑住内心使唤你的想法。”
她坦然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不喜欢接受不了的话,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们在这里分别就好。”
说着,她也倒退了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一副要和他就此切割的模样。
“我没有介意,我完全接受,”凌冶连走两步拉近和她的距离,“我就是顺耳听到了跟你开一个玩笑而已,并不是认真的,而且……”
“而且再怎么说,”他无端涌上些委屈,“我也按照你的要求帮你把门修好了,你不喜欢那个称呼,我以后再也不叫了不就好了,为什么总要威胁我,想法设法地要甩开我。”
“我是不想勉强你,”苏流萤装模做样地说,“但是既然你不介意的话就最好了,我们赶紧去掌务阁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她态度变化极快,转眼又将手圈在他颈后,手掌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快走。”
凌冶:……
任重道远,任重道远。他在心中默念,咬紧后牙带着她加速赶往了掌务阁。
她最好是干干净净,别被他查出什么问题来。
否则他一定要把她在地牢里关个十天十夜,不准吃饭!饿死她!
掌务阁是坐落在离燕雀宫不远的地方,和授业楼是两个方向,但在凌冶拼命地加速下,苏流萤感觉自己只是吹了会儿风打了个哈欠的功夫就到了。
她满意地踩着他的脚落地,在他头上摸了摸,表示肯定:“不错,速度很快,过程很平稳。”
凌冶闭上眼平复呼吸:“苏师姐客气了。”
掌务阁的门大开着,里面的没什么人,苏流萤敲敲柜台:“刘掌务,我来领跑腿活了。”
刘掌务披头散发地从桌面抬起头,活像个女鬼一样,她百无聊赖地拿出玉牌:
“诺,拿去吧,上面的跑腿活都是加急,双倍酬劳;另外一项上有关紫微大会的跑腿任务,五倍酬劳。”
“这么大方,”苏流萤惊讶,“发生什么了?”
“紫微大会就要开始了,这就是发生什么了,等到紫微大会结束就会恢复常态了。”
刘掌务懒洋洋道:“每年到这个时候就是这样,麒麟锦鲤宫的备战名号战,燕雀宫的备战预选赛。”
“我说实话,像你这样彻底将名号置之度外,风雨无阻日日来我这里领跑腿活的人,我这么多年都还是第一次见。”
苏流萤简单翻阅了一下玉牌:“我接那个维护后山的紫微大会任务。”
“好眼光,事少钱多,”刘掌务朝她眨眨眼,掩着嘴道,“我只悄悄跟你说,这是个少数能直接对接白泽人的任务,负责人还是个事少人帅的俊男——白泽五沈司,绝对的抢手活。”
“这算抢手活吗?”苏流萤扬眉,“传闻里他可不是多好相处的一个人。”
沈司,苏流萤听说过许多有关他的风声,散漫、孤僻、傲世轻物、不服管教,每个传闻中用来形容他的词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故事最终都绕不开一个词——名号狗。
他是这个词最初的创造者。
玄雁宗名号为尊,大多数人对名号低的人态度都暗藏不屑,但他是为数不多摆在明面上的人——且不分宫门。
但凡是名号比他低的,就算是白泽人,他也一律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