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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ldo;小姐！&rdo;柳俊惊恐地大叫，一把拦住莫雨儿，&ldo;你不要吓小的了，小姐，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撑起来，无论怎样的悲痛，现在最重最重的，是要让夫人安心下葬呀！&rdo;

看着从娘亲儿时，便跟随在身侧的老总管，莫雨儿终于哭出声来，&ldo;娘，她又不要我了，不要我了。&rdo;

&ldo;没有，小姐，夫人她从醒过神来后，便一直尽力撑着，让小姐安心，处处为小姐着想，她只是如油灯般，已燃尽了，不然，她怎舍得丢下小姐？&rdo;柳俊哭着安慰小姐，雨儿小姐年轻的命怎么象浸在苦水里般，好可怜！

&ldo;真的吗？柳俊？&rdo;莫雨儿絮絮地重复着。

&ldo;当然，小姐，夫人病了多年，能醒来，不是奇迹吗？以后又很快起身，行走，你不觉得不容易吗？小姐，你要好好的呀，老爷和公子的墓在京城，你还要好好地把夫人送过去！&rdo;

是，莫家的祖坟在京城，她是不能把娘孤怜怜地扔在异乡。莫雨儿悠悠地摸向娘亲，&ldo;娘，我现在不怨了，你是没有办法才丢下雨儿的。如你地下有知，一定要和爹爹、兄长开开心心地过。&rdo;把脸偎进娘亲的怀里，虽已没有温度，但这一刻还能触到娘，看到娘，&ldo;你放心，雨儿一定会好好地把你带回爹爹的身边。&rdo;

柳俊听了小姐的话，终于把心款款地放进了肚子。看莫雨儿稍稍有了点理智，他抑住悲伤，说道：&ldo;小姐，夫人在此不宜多留。尽快回京城，找师傅做法事，把夫人妥善安葬。还有，&rdo;他难过地看了一眼夫人，&ldo;这一路回京，路途遥远，夫人的遗体要火化后，才能成行。&rdo;

莫雨儿哽咽地点点头，她懂的，其实是否火化，她到不会多想，最后一切都是归天尘土。

&ldo;好，你去请法师过来超度吧！火化后，我便去京城。&rdo;

柳俊不禁赞叹地看了一眼冷静的小姐，&ldo;小姐，我这就去。去京城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照应小姐的。&rdo;

&ldo;不，你年纪也不小，这样的远途，实在太辛苦。&rdo;

柳俊急了，&ldo;小姐，夫人是柳俊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怎能不让小的送最后一程呢？&rdo;

&ldo;可是，华儿在这安了家，你以后也要在这边养老，而我以后……&rdo;娘不在了，她也就没有理由呆在这里了，她的以后可能是要伴青灯经堂。&ldo;以后，我也许不再回这里，何苦来来回回呢？&rdo;

&ldo;那又怎样呢，小姐，难道柳俊承受不起吗？我老了，能为小姐做的也有限，就让小的好好送送夫人，好好照应小姐吧！&rdo;

莫雨儿抽泣着点头，&ldo;那么，就麻烦柳俊了。&rdo;

主仆二人含泪而笑。

马车停在院内，行李也已就绪，即将出远门的红叶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这是去京城呀！莫雨儿用红色的丝锦小心地扎好装着娘亲骨灰的坛子，紧紧护在怀里，只三日，她已形销骨立，象换了个人般。最后一次环顾四周广漠的田地、洁净的院落、树木，田埂上有个落莫的身影不舍地看向这里，那是程夫子。她的目光没有多作留停，现在的她再没有多余的心情为别人担忧了。

她要去京城了，只是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莫雨儿悠悠长叹，红叶拿过披风为她系上，天气冷似一天，寒冬要来了，如果路的尽头，是花木扶疏的春该有多好呀！

［正文：二十九，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　上］

十一月中的正午，京城外的官道上，柳俊下了马车，他抬首，看着城楼上的旗帜和守卫的将士，饱经风霜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他回首坐上马车，欣喜地对着帘子后面的莫雨儿说：&ldo;小姐，到了，京城到了呀！&rdo;

莫雨儿好一会儿才应了声，淡淡的语音里掩盖不住浓浓的疲倦，&ldo;嗯，今天已过午，我们先进城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找法师们做道场吧！&rdo;

&ldo;好的！&rdo;柳俊看着道边熟悉的景象，心难免戚戚的，当年在寻梦坊内，他为了生意常出城，进城，走了不知多少次，这城外景观四季的变化，他闭眼都可以说出来。

三年了，离开京城已整整三年。

马车慢慢地向城门驶去，一片雪花飘落在柳俊的衣袖上，他抬头看看天，不知何时，天色变得铁灰色了，太阳也隐在云层里了，&ldo;小姐，怕是要下雪了。&rdo;

&ldo;从江南出发时已是深秋，这一路上，我们走了近二个月，差不多是冬天了。&rdo;莫雨儿掀起轿帘看看天，&ldo;最好能早些让娘亲入土，再冷些，地就要冻了，安葬会很麻烦的。&rdo;

&ldo;小姐，你不要担心，离腊月寒天还有些日子，我们能赶上的。现在是要找间上好的客栈，让小姐你好好歇息。&rdo;柳俊不舍地看看帘子后的小姐，心中不由叹道：如果柳园没有卖掉该有多好呀，那么现在就是回家了，不必象个异乡人，在街头流浪般。走着，他突然看到城门大开，但行人和车马都挤在两侧，一班官员满身簇新地分两列站着，城门内无人进城出城。柳俊忙让车夫停下，下车向路边行人询问。

路人看到他一身的风尘仆仆，好意地宽慰道：&ldo;这位大爷，你莫要急。听说王爷和和亲的公主已到十里亭，这不，官爷们列好了仪仗，准备迎接呢。这过场一过，你我也就可以进城了。&rdo;

&ldo;哦，这样呀！请问今日接的是哪位王爷？&rdo;柳俊不禁有些好奇，即然要等一会才能进城，不如听听打发时光。

&ldo;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官爷们又是列队，又是酒宴的，只有当今皇上的爱弟---向斌王爷呀！听说他为了这位公主，千里迢迢，远去蒙古边境迎接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