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黄昏,漫天夕阳如锦缎般铺满天际,映得街上每个人俱是容光焕发。
时辰还早,她负着手,沿着街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摇摇晃晃地回到了那个城角的凌云楼去。
巍峨耸立,来往客商络绎不绝,大门口川流不息地进出,有的是富商权贵,有的是武林人物。
远远望去,只见高高墙垣上燃起了一盏盏明灯,连成望不尽头的一条金色长龙,好不气派。
她今日心情不佳,懒得从人群中穿行,抬眼望望屹立的城墙,见四周没有人,她猛地一跃,如飞燕般灵巧地飞跃墙头,稳稳地落在墙内。
“蹿房越脊,可不是个正人君子所为啊。”
冯宸闻声身子一顿,微微挑眉看向来人,“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儿回来。”
“这里人最少,最清净。”贺兰无生手持酒壶,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身子懒散地靠在枝干上,一条修长结实的腿搭在枝头,一只脚随意地荡着。
“等你多时了。”
“等我做什么?”冯宸抱胸望着他的醉相,双目迷离,带着惺忪感,好一个美男醉酒图,可惜那微眯的墨绿色眸子中带着一丝精光。
“师傅想徒弟了。”贺兰无生含笑,随手一抛,将手里的酒壶朝冯宸扔去。
冯宸面带笑意瞧着他,抬手稳稳接过酒壶,诧异地看向贺兰无生,“没酒了。”
“喝酒误事,怕耽误了你晚上的大事。”
“你怎么知道我晚上会有事?”冯宸漫不经心地跃上一棵树,学着贺兰无生稳稳地坐下,双腿交叠,双手环抱于胸前。
透过茂密的枝叶,夕阳的余晖洒在树叶上,使得每一片叶子都仿佛镶嵌着金边,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贺兰无生没有回答,反而说道:“沮渠弘毅的府上,应该有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冯宸侧目,不由得低垂下眉眼,“什么都瞒不过你。”
此刻她的心里,早已被一连串的问题,堵得发闷,不由道:“你究竟在瞒着我些什么?”
“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贺兰无生至此依旧在试探冯宸。
冯宸轻笑,轻飘飘一句,“向弦,没了。”
贺兰无生眉头轻挑,“你杀的?”
“我杀?”冯宸疑惑地看向她,“她分明是自戕。”
“她告诉你了什么?”
冯宸直视他道:“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贺兰无生闻言笑了,说道:“她不会的。”
他顿了顿又道:“她巴不得你与我互生嫌隙,所以大概只是暗示了你一些细枝末节,让你自己随便猜想,所以你才会是今日的态度。”
“那你肯告诉我真相吗?”
“自然。”
冯宸诧异地看向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与云二爷究竟有什么秘密?”
“有很多,你想听哪个?”
冯宸气息一滞,这贺兰无生惯会藏掖,她若是不问出个具体的问题来,就算打听到天荒地老大概是都套不出话来。
“我以前认识云二爷?”
“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