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央差不多已经能做出判断了,现在只需要等待最后一步验证。
见过白羽之后的海棠心情大好,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非央等人则转而将调查的重心移到跟海棠见面的白衣男子身上。不过可惜的是,此人轻功了得,派出去的影卫竟无一人能跟上他,就更别说调查他的来历了。
越来越多的人掺和进来,事情也在向着完全未知的方向发展,没有人知道后面有什么。统筹全局者尚能窥到一二,却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非音,我想,我该走了!”又过了两日,海棠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来向非音辞行了。她要去阜阳,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虽然离开这里很有可能会被狼蛛抓走,但也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当缩头乌龟。有些事情终归是要去做的,不管拖多久都必须去做。
非音知道,这已经是海棠的极限了。可是,她还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非央说的会来帮他们找出答案的人也还没有出现。
“可是狼蛛的人……”找不到其他的理由,非音只能继续拿狼蛛说事。
“那又怎么样呢?”海棠笑着打断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一直跟着你们吧!”海棠笑得有些憨呆,心里却跟明镜儿似得。
前段日子她之所以没有闹着要走,其一是因为害怕被狼蛛抓走,其二则是她还没打探清楚这影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主从何人,势力又有多大,对她来说到底是敌是友。
如今,除了还不知道影卫到底是在替谁办事之外,其他几个问题的答案她心里都有了底。至于幕后的那个人,非央他们的嘴都严得很,从来不愿意在她面前透漏分毫,想来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也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所以,现在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可是……”
“怎么了?”非音正苦恼着该找什么理由来留住海棠,非央适时出现了。非音似是见着了救星一般朝非央走过去,压低了声音说明了海棠要走的事。“哦?不怕被狼蛛逮了去?”非央笑着问道,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留不住海棠。
“怕呢!”海棠坦言,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可是怕也得走啊!”
“那好吧,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想好就行,不然又该说我们不让你走了!”非央半开着玩笑,非音却在一旁急得不行。说好要最后试探一下的,这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让海棠走了?这小子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呀!
见非音意有所指的盯着自己,非央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送去一个宽慰的笑容,非央偷偷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须担心,一切尽在掌握。
“那……我就先回屋收拾东西了?”海棠问道,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非央这么轻易就让自己走了,和她所预料的也差的太远了。
“嗯,去吧,我一会儿让非音给你送点银两过来。你的银子都被苟千岁拿走了,总不能身无分文的上路吧!”
“那……谢谢啦!”海棠冲非央感激一笑,当即扭头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虽然这样平白无故的受人恩惠确实不太好意思,但是没办法,她现在真的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浑身上下最值钱的物件就是手腕上的银镯子了。
这银镯子是打死都不能动的,而这一路走来,她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没钱寸步难行。若是没有盘缠,她恐怕要等猴年马月才到得了阜阳。所以面对非央的好意,海棠连客气的推辞都没有就欣然接受了。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日后再还吧!
“你真让她走?”待海棠走远之后,非音这才关上门问非央。
“当然了,她不走,好戏还怎么演?”非央神秘一笑,然后凑到非音身侧耳语了一番。非音边听边笑边点头,等非央说完,便打开门出去了!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顺风客栈门前的街道上,车马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各种喧闹嘈杂的声音充斥着人的感官,连路边摊贩们的叫卖声都显得不那么高亢了。客栈门前,海棠背着包袱与非央道别,同时凭借肩上的沉甸来估算里面到底放了多少银子。看样子,应该不会少于一百两,心想这影卫还真是财大气粗呀!
海棠身后,一身简单素衣的非墨牵着马儿候在一旁,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目光涣散毫无焦距,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很突然的,双眸凝神,寒意乍现,非墨微微扭头转向大街,不由分说的把缰绳扔给海棠,转身融入了熙攘的人群。
“怎么了?”海棠一脸茫然,非央循着非墨前进的方向望了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客栈后院突然传来了激烈的犬吠,并伴着打斗的声音。非央面色一沉,转身往后院大步奔去。海棠见状,把缰绳往门前的定马石上一栓,也追了过去。
来到院儿里,只见一灰一青两个身影正打得不可开交,竟是苟千岁和非音。阿一在一旁低吼着,匍匐着前肢随时准备冲上去,却因为主人没有下达命令而只能在一旁观战。旁边的柴房里,囚在笼子里的啸天和其他三条狗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却听到了阿一的声音,也跟着狂吠起来。一时间,狗叫声一阵阵的回荡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外面的人听到了会生出怎样的猜想。
“怎么回事啊?”海棠不明所以,只得问一旁的非央。心想这大光头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届时,海棠注意到院子里只有一条狗,而其他狗叫声则来源于角落里的一个小屋子。再凝神一想,当即了然。
影卫这伙人还真是猴儿精,想必是只放了人,却没放狗。如今这大光头去而复返,肯定是为了救他的狗儿子而来。
回过头看院子里的战况,只见苟千岁将他的弯刀舞得呼呼生风,一劈一砍尽是冲着非音的要害。非音空手迎战,凭借灵巧的身手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苟千岁的进攻,并能适时还击。很明显,非音的武功远在苟千岁之上,只是因为手里没有武器,苟千岁又像猛兽打架一样横冲直撞,挨了打也不知道疼,这才没能将其制服。
“大光头打起架来这股狠劲儿还真是吓人!”海棠兀自感叹,她可没忘记自己就曾吃过他的亏。如果他没有这股子气势,恐怕那日就擒不住她了。
“那是什么?”一直在旁观战的非央突然朝院角一指,海棠疑惑的望过去,只见关狗的屋子旁边的侧墙竟然被撞开了一个大洞,洞外可见一大车轮,看样子是停着一辆马车。“难道是来接应苟千岁的同伙?”非央猜测着,当即奔了过去。海棠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很有可能,也跟着跑了过去。却没发现非央的速度越来越慢,就像是故意让她先跑过去一般。
院子里的打斗还在继续,两人纠缠了这么久,苟千岁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我说姑娘,这是还要打多久啊?我这刀都快拿不稳了!”苟千岁苦着一张脸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
“如果不想让我们请你吃狗肉就把样子给我做足了。”非音冷声威胁,闪身避过苟千岁的弯刀,曲成钩状的手在下一刻伸至苟千岁的脖子。青筋隐显,手指骨节森然如鹰爪一般。苟千岁大惊失色,当即举刀砍去,咽喉却已被非音扣住,握着刀的手举到半空中顿时一僵。
“你这是什么意思?”苟千岁不明白。不是说演戏吗?怎么来真的了?
“呵呵!”清脆笑声似银铃儿一般从非音的樱唇中散落,收手提气,人已退出丈余。“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握不住刀了。”话音落,非音敛了笑意,又朝苟千岁冲了过去。
另一边,海棠先非央一步冲到了院子侧墙,从那个大洞里钻出去,果然看见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位子上没有人,后面车厢则是用两扇木门关起来了。海棠稍一犹豫,一步跨上马车推开了厢门,却在下一刻惊呼出声。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