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解除护目镜的控制,下面的炸弹就会爆炸,当时听博摩尔说完这些的少年几乎是无语凝噎,想不通这是什么极限一换n的操作。像是编剧磨刀霍霍冲整个剧场版唯一会拆弹又能看清颜色的某个长发警官一样。
算了。
少年几乎立刻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博摩尔没说错的一点大概就是,他没多少时间了。先是味觉,之后再是视觉和听觉,就和五岁那年从实验室里逃出来后的情况一样。他那时候被君度注射了缓和剂,得以活到今天,但是现在缓和剂也消失殆尽了。
无论是灰原哀研究出的解药,还是组织研究出的缓和剂,他从来都只有一次机会。
设计这个控制台的人像是对他脚腕上曾经绑着的红带有什么执念一样,所有的操作都与红色沾边,看见这么多颜色挤压在屏幕上,飞鸟雾在心里感谢了一下及时研究出药物的灰原哀,然后才松了口气。
起码要十分钟,幸好他预估几人完成的时间最长是二十分钟。这些炸弹的位置是他之前听歹徒聊天时说的,都是可以用控制器操控的炸弹,不过现在控制器早就被警方拿在了手上。
既然都是可远程操控的,那应该不会被发现自己在说谎。
少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亮的让人头疼的屏幕上,却还是忍不住跑神,想到几人离开时看向自己的眼神。
还真是舍不得说不定呢?说不定他能躲过这一次爆炸至少再见几面也好。
说不定呢?
像预想中的一样,将时间控制在了十分钟之内。在最后一步完成后,屏幕上果然如约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倒计时,从数字三开始。
白发少年瞬间转头,咬牙忍着脚腕上的疼痛向外面跑去,像是想要摆脱死亡早已快将自己吞噬的黑影。展厅外早就因为之前的爆炸塌陷了不少地方,电梯周围的残垣断壁都从怪物一样大张着嘴的电梯通道中坠了下去,砸在仍然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最底层。
在尚未跑到展厅门口时,飞鸟雾就听见身后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他立刻被爆炸的余波向旁边掀飞出去,跌向了没有任何光亮的电梯口处。
失重感让他下意识闭上眼睛,下一秒少年只感觉手腕一紧,像是被人大力拖住了一样。
?
飞鸟雾有些愣神的抬头看去,正看见萩原研二因为肩膀处的疼痛而有些许扭曲的面孔。
对方直接冲进了爆炸后的火场,不管不顾的拉住了马上就要坠下的少年,根本不顾自己会不会跟着一起掉下去。
等一下!
“你疯了?!”白发少年咬牙喊道,他想使劲挣脱开对方拽着自己的那只手,又怕挣扎的动作太过激烈,直接将人一起拖下去,“给我放开!你不要命了吗?!”
这里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而且电梯前的地面又贴着大片滑手的瓷砖,拽住自己的那刻萩原研二就整个人往下栽去,上半身都快要整个探了出来,还是随后赶来的三人各自勉强找到借力点,拽住了这位警察,才勉强让两人停下一起赴死的动作。
随着爆炸而来的是烈火。
展厅内所有堆砌如山的挂布在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被火星燎起后就迅速的燃烧起来,滚烫的火焰从展厅内蔓延开来,腾起了大片大片的黑烟。
“小骗子。”男人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肩部重新撕裂的伤口溢出血来,顺着垂下的那只手臂往下淌,黏在白发少年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上,“那个咸的要命的蛋糕肯定是你自己做了放进去充数的,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他妈给我抓紧,别想先跑!”
什么嘛,原来那个蛋糕最后是他先吃的。
看来自己真的把调料搞反了
飞鸟雾不由有些失笑,他抬头看着那人被泪水润湿的眼睛,轻声道,“松手吧,萩原哥。”
没有任何借力点,他们现在维持这种平衡都只是暂时的,早晚会被他一起拖下去,更别说周围燃起的烈火。
也许他该告诉他们,自己本来就快要死了,或者认真给他讲,自己就算是出去也仍然会被组织盯上,琴酒手机上都收到他的照片了,说不定为了抓他会直接设置成屏保。
又或者告诉他自己活下来会给他们带来多少麻烦,江户川柯南掩藏的身份会被发现,安室透和他亲近却从未和组织透露一分一毫的行为会引来怀疑,他们这些朋友会成为组织要挟自己的筹码,隐藏在黑暗里的柊吾会被灯光照亮,还有君度,给了他缓和剂,又隐瞒自己有弟弟的君度,又会被组织处以怎样残酷的矫正方法?
“我的时间本来就所剩无几了。”少年张了张嘴,说不出这些话来,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偷来的,早晚要还回去,不管是我还是他,从很早之前就明白这个道理。”
“已经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逃出来,拥有家人和朋友,和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爱,这些都因为够了,对于飞鸟雾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别为了我,把你们自己的性命都搭上。
“不够!怎么可能够?”铃木园子哽咽道,几乎是吼了出来,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一张清丽的脸在此刻显得格外狼狈,“你这个家伙还要给我当伴郎,还没有痛揍那个消失了这么久的侦探狂,怎么能说已经已经够了”
毛利兰好半天才忍住喉咙里的哽咽,在用力将萩原研二往回拉扯时哑着嗓子吼道,“我才不管124干过什么,飞鸟雾又是不是装出来的,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不管是124还是飞鸟雾,都是我的朋友!你给我回来!不许走”
“就不该把你这个家伙一个人放在展厅里!”江户川柯南几乎算得上咬牙切齿,他离展厅的位置最近,火舌都快舔舐上了衣服,男孩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和灼热一样,“你”
他的声音,被忽然响起的爆炸声响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