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方助理接手了他的伙食,之后崔砚秋一日五餐连下午茶都吃到撑,半个月后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重了几斤,就连下巴也宽了些,显出了几分他梦寐以求的坚毅轮廓。
可惜之前一阵忙碌,他还是和自己亲爱的新长的肉永别了,崔砚秋捏一把自己重新尖回去的下巴,幽幽一叹,一向温润的眼睛都带了些失落。
晚上,崔砚秋点外卖时刻意多点了些,吃到了一半却无奈地放下了筷子,他似乎被方助理养得嘴刁了,以前明明觉得这家的菜还不错,现在却只能勉强下嘴。
崔砚秋怀着对方助理手艺的怀念,连梦里都是方助理平日专门给他开的小灶。
清晨,崔砚秋在鞭炮声中醒来,他盯着空中飘动的尘埃发了一会儿呆,才意识到今天已经是年三十了。
之前一直在忙忙碌碌的拍戏,忽然闲下来,崔砚秋一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安排这一天,最终还是拿了本书前往阳台,悠闲地窝在躺椅上阅读起来。
天气很晴朗,阳光透过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挥洒下来,照在他盖着的毯子上,留下微微的暖意。
或许是一个人太无聊了,又或许是这样的环境过于安适,崔砚秋昏昏欲睡,他拿书的手力道一卸,那本随意挑选的小说就维持着摊开的姿态砸在了他肚子上,他也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等醒来时已经暮色西沉,崔砚秋懒洋洋地躺着,一动都不想动,他的目光有些茫然的望向天边,看着夕阳被地平线吞噬,然后天空上陆陆续续地有烟花炸响。
热闹的烟火似乎就在不远处,只是崔砚秋回首四顾,屋子里依旧悄无声息,他分明向来喜静不喜动,却忽然感觉到了几分……寂寞。
崔砚秋起身走到了客厅,打开了最亮的灯,房间里瞬间灯火通明,他又打开了电视,节目有些嘈杂的音效传了出来,终于不再是一片寂静。
只是屋里终究是空空荡荡的,甚至隐约能听见回声,他对此却已经毫无办法。
崔砚秋坐到沙发上,他生来就筋骨软,又总喜欢同座椅贴合得严丝合缝,此时他就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手里还抱着一个抱枕,姿势看上去有些没精打采的。
他不甚认真地对节目走马观花,却在看见一个节目时陡然坐直了身子。
那是侯子宁的节目。
自从年中录制综艺节目时那一次偶遇之后,崔砚秋就没再见过侯子宁,但他对对方的关注却从没减少过。
去年一年,侯子宁一部电视都没拍,只出演了两部电影,成绩却同样耀眼,一部夺得了国内票房年冠,另一部则是好莱坞知名导演的最新力作。
对方不止进一步稳固了自己在国内的地位,甚至已经开始稳步打开国际市场,是当之无愧的娱乐圈第一人,甚至于已经成了华语娱乐圈的荣耀。
此时想要追上侯子宁,已经是难如登天。
崔砚秋皱了皱眉,他不想看到杀死自己的凶手在舞台上载歌载舞,于是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屏幕里却还是同一个身影。
他丢下遥控器,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叹了口气,他今天本就心情不算好,此时看见了仇人,心中的烦躁有些难以抑制。
他看了一眼表,发现竟然已经临近十二点了,一天没吃饭地熬到半夜,虽然并不觉得饿,他却忽然想起了方渊柳前一天让他好好吃饭的叮嘱。
回想起方助理唠叨着碎碎念的样子,崔砚秋心中的烦躁不明原因地散了几分,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不再在意电视里的节目,起身前往厨房。
崔砚秋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翻找着冰箱,在把冷冻层的抽屉都抽出来细细找了一遍后,他终于从一个角落找到了唯一一袋能吃的东西。
然后他就看着手里那袋速食春卷陷入了沉思。
与方渊柳鸡鸭鱼肉丛中过,刀尖还滴血不沾的厨艺不同,崔砚秋不会做饭,甚至连泡面都要小心别烫到手。
他试图把手里这袋春卷炸熟了,结果单开火就试了四次,最后火点起来时还差点燎到头发。
终于完成了第一个步骤,崔砚秋趁热打火地架上了锅,然后回忆着平日里方渊柳出神入化、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猜测下一步要做什么。
似乎要倒油?
于是崔砚秋翻出油来,对着正烧着的热锅倒了下去。
霎时间热油飞溅,崔砚秋备受惊吓地跳了起来,两步撤到了离灶台两米远的地方,他心有余悸地看着炸得霹雳吧啦直响的锅,觉得厨房这地方当真是修罗场,太可怕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崔砚秋忽然很疑惑,他前些年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嘴那么挑手却那么笨,竟然没把自己饿死。
回想了半分钟后,他得出结论,之前是靠外卖,如今则靠方渊柳,这么说来方助理作为他各种意义上的衣食父母,当真是十分重要。
又折腾了十分钟,崔砚秋终于烧热了油,然后把春卷扔了进去。
几分钟后,崔砚秋熄了火将春卷盛出来,对着盘里金黄色的成品长吁一口气,感慨一句做饭这活当真是不容易。
虽然崔砚秋不擅长做饭,但他擅长吃,因此单凭看色泽也能把火候把握得刚好,他咬一口春卷酥脆的外皮,挑了挑眉,在心里给这顿饭评了一个八分。
若是再加上一分的辛苦分,岂不是达到了优秀的标准?崔砚秋对自己的厨艺初尝试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