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没了苏玉茹这个女主人后,至于府内日常开销等这一类内务,就暂时交给了侯府的管家打理,直至年末将近,梁侯才做主将府内管事大权嘱托给了碧蘅。
侯府内人口也算简单,梁侯膝下的儿子也就只有鹤长风这个嫡子,还有他的庶兄鹤年。至于梁侯的其他几个庶女,早就在两三年前嫁了出去,其中一个甚至远嫁去往了青州。
但是,在苏氏打理侯府上下这么些年以来,如今细细过目,堆积的陈年旧账还不在少数。
毕竟苏玉茹当家做主以后,头几年还算勤奋,可后来只顾着去宴席上结交名门贵妇,捯饬自己,花钱如流水,疏于管家算账,因而府里沉积下来的账目愈发增多。
碧蘅视线扫过桌上那么一大摞的账簿,瞬间泄了口气,她还以为侯府内的人口关系还不算太复杂,想必管起账来也会相对轻松一些。可谁能告诉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水账要等着清算啊?
她在扬州时虽然也学过管账,可是也没经手过现下这般庞杂的账目啊?
“锦瑟,你一定得帮帮我!”碧蘅粗略地翻过几页账本,转头耷拉着脸向一旁的锦瑟求助。
“娘子,您可别叨叨了,快坐下算账吧!”锦瑟把这些账簿大致分了几类,摆放在自家娘子面前,随后才协助她对账。
在锦瑟看来,侯爷能把管账的权力交给娘子,那是对主子的肯定,所以她肯定会辅助娘子做好管账这一事。
一盏茶后,碧蘅蹙着柳眉,提着笔的手在翻过的账页上方不时停留,良久她才搁下笔来,随即叹了一口气。
这么一天下来,除了用膳之时,主仆两几乎都待在房内对账。
直到晚间歇息时,锦瑟才提着琉璃灯具护送娘子回了卧房。
锦瑟服侍完主子上床安歇后,就退出了房门,合拢门时恰逢鹤年提步走了过来。
行完礼后,锦瑟方才告退。
男人推门进房时,室内只有少许烛光在烛台上摇曳着,点点光影倒映在窗格上,留下斑驳的夜色。
见小娘子已经卧床休憩了,他不禁有些纳闷,平日里在这个时候,她往往都倚在榻上,做些吃喝玩乐之事。
解开身上的大氅后,鹤年缓步靠近,坐在床上,掀开遮住小娘子面容的一角被褥,只见她此时已然闭上了双眼,长而卷翘的睫羽如蝶翼般不时微微轻晃着。
他伸出一只手来,用不太粗糙的指腹抚摸过她微粉的面颊,感受着淡淡的温热,还有那光滑细腻的触感。
片刻后,他褪下衣袍,在她身旁躺了下来,随后用健硕的肩臂把她拥在怀里,大掌似有若无地在她纤细的腰上摩挲着。
他越发把她裹紧在怀中,直到小娘子无意识地嘤咛一声,他才稍稍缓和了力道,不过二人之间仍是亲密得很,身形无缝贴合,容不下一丝疏离。
此时正值肃冷之际,感受到身旁的热源,小娘子下意识地就忍不住往他怀里凑去,鹤年自然欣喜得很,赶忙把她紧紧搂入怀。
在男人坚韧壮硕的胸肌上,透过一层寝衣,依偎着小娘子纯美灵静的面颊。此时的她就像个蚕宝宝一般,乖得令人心动。
他吻过她的眼尾,耳畔,而后在娇嫩的脸颊上磨蹭了一番,最后毫不犹豫地垂首封住那一抹樱唇,细细碾磨唇上的温软,直到些许破碎言辞从她唇间流泻。
“你不要闹了,不要闹…”她眼眸半睁,但抵挡不住那昏睡之意,随即合上眼帘,陷入了沉睡中。
而后,鹤年在她唇上轻啄了几下,这才停下了对小娘子的夜间扰乱。
几日过后,鹤年早早从军中回府,本想陪着小娘子嬉闹一番,可后者无情地拒绝了他。
平日里他大多时候都事务繁忙,好不容易有了闲暇,他自然想黏在她身边,最好是分不开的那种。
翻完一本账簿后,碧蘅立马侧脸躲过他的偷袭,男人的吻瞬间落空了,他顿时心中有些许不满足。
他再欲亲上去时,碧蘅一手捂住他的唇,急言道,“你不要来烦我了,我忙得很呢!”
“忙什么?”男人明知故问道。
小娘子一个眼色都没给他,只嘴上得了闲,“对账啊,你是真不知晓还是装作不知道?话说,为什么这些账都是几年前的…堆了这么久都不处理…啊啊啊…烦死个人了,唉!”
“你要是没事,就出去蹓跶蹓跶,不要来打搅我。现下我啊,头疼得厉害,懒得与你废话!”
小娘子一副驱赶他的模样,看来真被管账这事恼得不行。
她提笔在账页上画了一个圈,以示此处账目有问题,随后才接着往下面翻页。
锦瑟送了一壶温茶进来,看到郎君在屋内,转而放下托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