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眉间皱成了一团,那双星眸中往日的非凡光彩此刻都黯淡了几分,她提着笔,似是在脑中思索着。
“你若是应付不过来,我来帮你。”鹤年陡然出声,把正在认真对账的碧蘅不由吓了一跳。
她抬眸,这才看向他,有些疑问道,“你会?”她以为他常年待在军中,估摸最擅长的还是行军打仗。
至于对账,肯定要细心谨慎,而且还要精通算法,不然很容易弄出差错。
虽然她夫君这人吧,也算出自名门,可同碧蘅印象中的青年郎君还是有些分别,毕竟他平日里活得算是糙了一些,与那些高门儿郎所谓的翩翩风度终是差了些许。
不过,在她看来,男人这般坦率举止倒是没有什么冒犯之处,虽然谈不上多有礼数,却格外真诚,毕竟她也不愿同一个虚伪的君子共处一室,整日互相猜忌,着实心累!
“你平日那般粗莽,像算账这类比较精细的活儿,还是我来吧!”不等鹤年开口,她就这般直言道。
闻言,男人眉梢微挑,这小娘子说话还真…直白,不过虽然他不像那些白脸郎君那般温润有礼,行为较之粗犷了些许,可对于一些精细活儿,他还是上得了手的。
鹤年没有多言,而是来到小娘子坐着的位置,一把提起她的小腰,然后他顺道坐下,把她搁在怀中。
碧蘅就这么看着他快速地翻完一本账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圈出了问题所在,而后翻了页。
直到傍晚之际,原本需要她两三日才能处理完的账目,现在被他几个时辰就解决了。而且她大概看了看,账簿上的流水细目似乎都没有什么差错。
“你…你这也…太厉害了吧!”碧蘅怀疑他眼都不花的吗?
这对账之术还是她在扬州时请专人教导的,可她没想到他居然这般迅速,比她快了好多呢。
“这有什么?”男人一脸不以为意。
碧蘅仔细瞧了瞧他,倏地问道,“你头都不疼的吗?”想她前几日只不过看了一个多时辰,就头疼欲裂,难受得很。
鹤年自是觉得没什么,一句“当然无事”欲脱口而出时,察觉到她美面上浮现的一丝关心之色,遂接了句,“诶…有一点。”
他扶着额,装作有些难受的模样。果不其然,小娘子见状,抬手给他按了按额角,试图舒缓他的头疼烦闷。
揉了不过半盏茶,鹤年便掀唇一笑,“卿卿,其实呢,想要缓解我的头疼很简单,只需要—”
忽而,他双手掐着她柔软的腰肢,微俯身,便覆上了她的芳唇。
碧蘅下意识地双手环在他的颈后,承接着突如其来的热吻。
许久,他才附在她耳边,平日里清冽的嗓音甚是柔情动听,“今日抹了什么口脂?这么甜,甜得我呀…头都不疼了。”
口脂?刹那后,她才想到自己今儿个一丁点儿口脂都未涂抹。
“你…你油嘴滑舌!”碧蘅没想到看似这么老实的人都学会了嘴甜。
对此,男人虚心接受,未置一词。
“瞧你平日那般糙,品茶都是牛饮,没想到对起繁琐的账目来,也蛮厉害得嘛!”
闻言,他低下头来,一副诱惑的口吻,似是无心回了句,“我还有更厉害的…你说呢?要不今晚咱们再试…”
碧蘅瞬间想到了一些羞羞的东西,垂下脸蛋,耳尖顿时发热且红得如滴血一般,呐呐道,“你…不要脸…”
“不过,除了这对账之外,其他什么比较细的活儿啊,我也能做的,就比如…”男人余下的半句在她耳中缓缓炸开。
“你…不会骗我的吧?”她不相信,毕竟她自己就从未见过有郎君愿意做那般的事情。
鹤年不欲多说,只道,“卿卿,往后你就知晓了。”
碧蘅还是不信,直到些许日月后,在她生辰那天,她收到了来自男人亲手亲为的一份礼。
是一芙蓉绣花抹胸。
男人还告诉她,这抹胸的面料是他亲自去店里挑选的,而且一针一线都是他缝制而成。
碧蘅心想,难怪她有些日子就见他似有躲躲藏藏的神态,原来在暗地里做这事,不过…好像手艺还不错。
当被问及这抹胸的形状和花样是参照什么来的,他才支支吾吾地说,是有瞧见她往日穿的那般,而后才有了大概的模板。